他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深刻的孤独感,那种被压抑的痛苦。
也许,七年前分开,对他们两个来说,都是一种伤害。
他叹了口气,轻轻地抚摸着无畏的头发。
无畏在他的抚摸下,不安地蹭了蹭,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。
“诺诺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对不起。
七年的时间,他终于等来了这句对不起。
虽然是在睡梦中,虽然是在易感期。
徐必成鼻子又是一酸。他把头靠在无畏的头上,闭上眼睛。
眼泪无声地滑落。
七年的委屈,七年的等待,七年的痛苦,在这一刻,仿佛都有了宣泄的出口。
他没有说话。只是紧紧地抱着无畏,任由眼泪打湿了他的头发。
就这样吧。
让他睡吧。
醒来之后,无论面对的是什么,他都会去面对。
不再逃避。
也不再让这个人逃避。
这一次,他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。
要问清楚,他七年前,到底是怎么想的。
要让他知道,自己这七年,是怎么过来的。
要让他明白,他欠他的,不仅仅是一个道歉。
徐必成睁开眼睛,眼神变得坚定起来。
他知道,他们之间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但至少,在这一刻,他们靠得很近。
像七年前一样。
又好像,不一样了。
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逃避的少年,他也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欧米茄。
他们都长大了。
也许,长大的代价,就是这样疼痛。
他感觉到无畏抓着他手腕的手指动了动,似乎快要醒了。
徐必成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自己的情绪。
他抬头看向天花板,脑海中闪过儿子十七的样子。
他这么做,到底是对还是错?
让孩子和那个曾经伤害了他的人相认,真的好吗?
他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,在他最脆弱的时候,他选择了来找他。而他,也选择了留下来陪他。
也许,这就是命运。
逃不掉的命运。
无畏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,眉头再次皱了起来。
徐必成低下头,看着他。
他知道,易感期的最后阶段,往往是最痛苦的。
“没事的。”他轻声说,“我在这里。”
他的声音像是某种带着安抚作用的信息素,让无畏在他怀里渐渐平静下来。
他又睡了过去。
徐必成就这样抱着他,看着窗外全黑下来的夜色。
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。他的身体也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。
但他不想动。
就让时间停在这一刻吧。
停在,他和他,这样紧密相拥的一刻。
即使是带着疼痛,带着泪水。
也是七年来,最接近真实的一刻。
良久。
门外再次响起了声音。这次不是脚步声,而是轻轻的敲门声。
“诺队?医生来了。”小兽教练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徐必成动了动,发现无畏抓着他的手腕依然很紧。
他轻轻地掰开无畏的手指,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。
无畏在他的动作下不安地哼了一声,但没有醒。
徐必成站起来,走到门边,把门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