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,仿佛过去七年的艰辛都在这一个拥抱中得到了释放。他紧紧抓着无畏的衣服,贪婪地汲取着这份迟来的温暖。
无畏也紧紧抱着他,下巴抵在他的发顶,轻轻地揉捏着他后颈的软肉。那里曾经是他标记的地方,是他和这个欧米茄之间最亲密的联系。现在虽然腺体不在了,但那种触感依然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安慰。
他低头吻了吻徐必成的发旋,声音低哑带着温柔,“睡一会儿吧,诺诺。你看起来很累。”
徐必成在他怀里摇了摇头,“不想睡。”他只是想这样抱着他,感受他的存在。太久了,久到他以为自己永远都无法再次这样被他拥抱。
“那我们说说话?”无畏建议道。
徐必成没有拒绝。有些话,七年前没机会说,七年后再见面,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爆发,又被眼泪和痛苦冲刷得七零八落。现在是时候,平静下来,好好聊聊了。
“你……这些年过得怎么样?”无畏小心翼翼地问。他知道徐必成过得很苦,但具体怎么样,他并不清楚。
徐必成在他怀里沉默了一会儿,才缓缓开口。他的声音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,“就那样吧。活着。带着十七活着。”
活着。
这两个字像是一根针,狠狠地扎进了无畏的心里。活着,而不是精彩,不是快乐,不是任何美好的词语。仅仅是活着。
他无法想象,那个曾经意气风发、在赛场上自信闪耀的少年,这些年是如何仅仅为了“活着”而挣扎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他再次重复这三个字。除了对不起,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
徐必成没有回应他的道歉,只是继续讲述,“刚开始,我没什么钱。孩子要吃奶粉,要尿布。我身体也不好,生孩子恢复了很久。想找工作,但没有学历,没有经验,而且带着个孩子……很多人都不要我。”
无畏听着,心像被生生撕开一样疼。他无法想象,那个曾经被无数粉丝追捧的少年天才,竟然会落到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地步。
“后来……我做过很多零工。发传单,送外卖,在饭店洗碗……什么都做过。”徐必成的声音很平静,但平静之下,是曾经刻骨铭心的辛酸和无奈,“那时候最怕孩子生病。每次他生病,我都会觉得自己特别没用。连孩子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。”
他顿了顿,吸了吸鼻子,“有一次,十七高烧不退,我在医院走廊里坐了一晚上。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,都不够挂一个专家号。那时候我就想,如果……如果我切除了腺体,是不是就能省下一笔钱?至少以后不用再担心发情期和抑制剂的费用……”
无畏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腺体切除。
原来是这样。
他一直以为,徐必成切除腺体,是因为对他绝望透顶,想彻底斩断和阿尔法的联系。他从未想过,竟然是为了……为了给孩子省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