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穿着黑色的裙子,坐在病床前,看着那个男人苍白、了无生气的脸。
他叫顾行舟,是顾氏集团的长子,也是我前未婚夫顾行云的大哥。
现在,他还是我的丈夫。
婚礼简陋得可怜,只有我和几个律师在场,签字的时候,我甚至感觉不到手腕的重量,仿佛一切都轻飘飘的,随时会消散。
“简小姐,顾先生的遗产和股权转移已经全部合法生效。”律师公事公办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,“您现在是顾氏集团最大的个人股东,也是顾先生所有资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。”
唯一合法继承人。
这个词像一记重锤,砸碎了我心底残留的最后一丝脆弱。
就在一周前,我还是简家的养女,和顾行云谈着所有人艳羡的婚约。
可现在,我只是一个嫁给植物人的女人,背负着所有人的嘲讽和算计。
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是我的未婚夫,和我的妹妹。
顾行云,那个曾经在我耳边许下无数海誓山盟的男人,转头就和我的妹妹简心怡搅在了一起。他们以为我不知道,以为我可以像以前一样,为了所谓的“亲情”和“爱情”忍气吞声。
可这次,他们错了。
他们低估了一个被彻底伤透心的人,可以做出多么疯狂的决定。
当我看到简心怡穿着我买给自己的那条裙子,挽着顾行云的手,出现在家族聚会上时,我心底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了。
我微笑着走上前,在所有惊愕的目光中,拿起了桌上的酒杯。
“恭喜啊,心怡,终于找到你想要的了。”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,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,却不及心底万分之一的痛。
简心怡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,又很快被虚伪的担忧取代:“姐姐,你没事吧?行云只是……我们是真心相爱的。”
真心相爱?多么可笑的借口。
我笑得更大声了,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:“没关系,反正你们都拿走了我的一切,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。”
当天晚上,我就联系了顾行舟的律师。
他瘫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商界,所有人都觉得他彻底了。顾氏集团内部暗流涌动,顾行云作为次子,迫不及待地想要接管一切。
但他们忘了,顾行舟还有一位忠心耿耿的律师,手里握着他最核心的秘密——一份早已拟好的遗嘱和股权转让协议,只差一个触发条件。
而这个触发条件,就是婚姻。
他早就料到了顾行云的狼子野心,用这种方式,将自己的一切锁死。
我成为了那个意外的钥匙。
律师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他大概没想过,顾行舟留下的这个后手,会由一个被未婚夫背叛的女人来激活。
“简小姐,您确定吗?一旦签字,就没有退路了。”他最后确认了一次。
“我确定。”我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退路?我的退路已经被那两个人亲手毁掉了。
我别无选择,也无需选择。
现在,我坐在这里,看着顾行舟安静的睡颜。他大概不知道,他的人生在“死亡”后,以另一种方式,和我的人生彻底捆绑在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