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默默将电报折好,放入贴身的口袋。宋启元,这个在危机中与我并肩作战的男人,或许是我在上海唯一的牵挂。
但我知道,现在的我需要的是远离那段纷争的生活,找回真正的自我。
"小姐,请问您要喝点什么?"侍者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"咖啡,谢谢。"我微笑回应。
这是个全新的开始。没有尔虞我诈,没有勾心斗角,只有真实的自我。
三个月后,巴黎蒙马特高地。
我租下了一间小小的公寓,每天清晨推开窗,便能看到远处的艺术家们支起画架,描绘这座浪漫之都的风情。
我开始学习绘画,偶尔也写些随笔。那些曾经的经历,化作笔下的故事,却被我巧妙地伪装成虚构小说。
"莫女士,您的小说非常精彩!"一位法国出版商激动地对我说,"那些谍战情节,那些人物心理,太真实了!"
我只是微笑:"因为我用心去想象了。"
谁能想到,曾经的危机四伏,如今成了我创作的源泉?
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渐渐融入了这座城市。认识了新朋友,学习了新语言,体验了新生活。
但每当夜深人静,我依然会梦到上海滩的灯红酒绿,梦到宋启元担忧的眼神,梦到父兄离去时的悲痛。
一年后的春天,我收到了伯母的来信,告诉我上海的情况。军情处改朝换代,冯明远升职,宋启元被派往南方。而当年那段"莫家女子协助破获叛国案"的往事,已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,许多细节被添油加醋,面目全非。
"他还好吗?"我在回信中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伯母的回信很快到来:"他很少在上海露面,听说常年在外执行任务。有人说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。"
我轻叹一口气,将信放入抽屉。这大概就是命运吧?两条平行线,注定错过。
又过了两年,我的小说在欧洲小有名气,生活渐入佳境。
一个雨天的下午,我在咖啡馆写作,忽然听到邻桌有人用熟悉的上海话交谈。
我不由自主地回头,却意外地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。
"宋启元?"我惊讶地站起身。
他微微一笑,依然是那个沉稳内敛的军情处特工:"好久不见,莫小姐。"
"你怎么会在巴黎?"
"公务。"他简短地回答,然后补充道,"也想看看,当年的'夜莺'过得如何。"
我们在咖啡馆聊了整整一个下午。他告诉我冯明远已经退休,唐三的同党被一网打尽,军情处进行了大规模改革。
"你的小说,我都读了。"他突然说道,"虽然你改了很多细节,但我能认出那是我们的故事。"
我有些不好意思:"只是借鉴了一些经历而已。"
"写得很好。"他真诚地说,"你找到了自己的路。"
雨停了,我们沿着塞纳河漫步。夕阳西下,河面泛起金色的波纹。
"你会留在巴黎多久?"我试探性地问。
宋启元望着远处:"任务结束后就要回去。不过..."他顿了顿,"我申请了调职,如果成功,我会被派到巴黎使馆工作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