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递出离婚协议书时，心如止水。
金融区最顶层的办公室里，一片死寂。秦明川抬起头，那双曾让我心动不已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。
"你在开玩笑。"他的声音低沉，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我摇头，余光扫过他办公桌上那张全家福——或者说，那张我被刻意安排在最边缘的"全家福"。照片中央是他与父母，我被安排在角落，笑容僵硬得可笑。
"我很认真。"我平静地说，"七年了，秦明川。我累了。"
那个十九岁时为他疯狂、为能嫁给他而欣喜若狂的傻姑娘，早已在秦家这座金丝牢笼中窒息而亡。
他的目光变得锐利，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我。"是因为她回来了？"
我没有正面回答，只是笑了笑。他果然知道林梦雅回国的消息。
这场闹剧可以说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。那天，我正在整理书房，无意中发现秦明川私人抽屉里一本旧相册。翻开的那一刻，我的心瞬间坠入谷底——相册里满是他与林梦雅的合影，从高中到大学，每一张照片都洋溢着我从未在我们婚姻中感受过的幸福。
而现在，他那个从未向我提起过的白月光终于从美国学成归来，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。
"或许是时候结束了。"我听见自己说。
秦明川站起身，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了整个空间，眼中燃起我熟悉的怒火。"沈如意，你到底想要什么？钱？地位？名誉？我哪一样没给你？"
"你给了我一切，除了尊重和真心。"我平静地与他对视，"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娶我？秦氏集团需要沈家的资源，而我，不过是一枚合适的棋子。"
他沉默了，这比任何辩解都更像是一种默认。
窗外，上海的天空阴云密布，如同我的心情。
1
林梦雅回来的第三天，秦家便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。
"夫人，林小姐真的会来吗？"我的助理小丁小心翼翼地问道，手里捧着几套礼服等我挑选。
"会的。"我挑了一件最低调的黑色长裙，"她怎么会错过这样的场合呢？"
林梦雅，交大高材生，MIT博士，如今是国际知名的人工智能专家。她与秦明川是高中同学，大学恋人，若不是她坚持出国深造，拒绝了秦明川的求婚，现在站在秦家当家主母位置上的人就是她了。
而不是我——一个被家族交易出去的傀儡。
晚宴如期举行。秦家的宴会厅灯火通明，商界名流齐聚。秦明川西装笔挺，全程紧跟在父亲秦远山身边，两人言笑晏晏地招待各路宾客，却始终对我视若无睹。
我习惯性地躲在角落，端着一杯香槟，静静观察着这个困住我七年的牢笼。
"沈小姐，好久不见。"
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身后响起。我转身，对上了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——林梦雅，那个我未曾谋面却早已烂熟于心的女人，正微笑着看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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