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
"那为什么必须是灵使的灵魂？"我追问，"为什么不能用其他生物？"

"我试过。"他语气平淡，却让我脊背发凉，"动物的灵魂太弱小，普通人的灵魂太混杂。只有经过光明之力净化的灵使灵魂，才有足够的纯度和力量。"

我消化着这些信息。伊莱克斯比我想象的坦诚，这反而让我更加困惑。如果他真的只把我当作能量来源，为何要解释这么多？

"还有什么想问的吗？"他平静地看着我，仿佛我们只是在进行普通的下午茶聊天。

"你和教会的交易...持续了多久？"

"一千三百二十七年。"他精确地回答，"最初的协议是与当时的大祭司瓦伦丁签订的。他野心勃勃，想要延长自己的寿命，而我需要稳定的灵魂来源。"

"所以最初的谎言和背叛，是从光明神殿开始的。"我喃喃道。

"人类总是如此。"伊莱克斯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，"宣扬光明，内心却比黑暗更黑暗。至少我从不掩饰自己的本性和需求。"

我想起教主赛勒斯那张虚伪的面孔，心中五味杂陈。伊莱克斯说得对，与虚伪的光明相比，至少他的黑暗是坦诚的。

"但你依然在利用我。"我直视他的眼睛，"和平使者'这个头衔只是为了让我自愿交出灵魂能量的借口。"

"没错。"他出乎意料地承认，"但我也给了你选择——不再是瞬间死亡的祭品，而是长寿的伙伴。我需要你的能量，你需要我的保护。这是一种共生关系。"

我冷笑："我从未同意这种'共生'。"

"但你接受了我的协议，来到了我的领地。"他不紧不慢地说，"而且，如果我没记错，你自己声称从未来回来，就是为了避免重蹈覆辙。现在你活着，不是正合你意么？"

他句句在理，让我无言以对。的确，与前世相比，我获得了更多时间和自由，即使是在这座华丽的牢笼中。

伊莱克斯似乎满意于我的沉默，转身准备离开。但他在走出几步后突然停下，回头看我："明天是满月之夜。亡灵帝国会举行月祭。作为和平使者，你应该出席。"

"月祭是什么？你们会...献祭活人吗？"我警惕地问。

他轻笑："你对亡灵的想象太过刻板了。月祭只是我们纪念与死亡之神的契约的仪式。没有献祭，没有杀戮。你会看到...不同的一面。"

他离开后，我长久地站在那棵抽出新芽的死树前，思绪万千。

伊莱克斯是一个矛盾体。他是亡灵帝国无情的统治者，却对一棵树的新生表现出欣赏；他坦承利用我，却给予我意想不到的坦诚和自由。他是敌人，却又似乎在试图...理解我？

夜晚，我站在窗前，望着亡灵帝国灰暗的天空。明天是满月之夜。我不知月祭到底是什么，但这或许是了解更多亡灵秘密的机会。

如果想找到对付伊莱克斯的方法，我必须先理解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