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"为我们的成功干杯。"他举杯,紫罗兰色的眼眸在烛光下显得柔和。
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举杯与他轻碰:"为...平衡。"

他笑了,是那种真诚而非计算的笑容:"阿莉娜,你来这里已经三个月了。你对亡灵帝国的看法有什么改变?"

我思索片刻:"我承认,这里与我想象的很不同。亡灵不全是无意识的怪物,死亡也不仅是恐怖和终结。但..."

"但你仍有疑虑。"他替我说。

"是的。"我直视他的眼睛,"你向我展示了很多,教给我知识,分享你的研究。但我仍然不确定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。"

伊莱克斯沉默片刻,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:"最终目标...很难用简单的词语描述。但如果非要说,那就是创造一个既尊重生命又理解死亡的世界,一个光明与黑暗和谐共存的世界。"

"这听起来很崇高,但具体意味着什么?"我追问,"你想统治世界?改变自然规律?复活死者?"

"都不是。"他摇头,"我想打破隔阂。光明神殿将死亡妖魔化,将亡灵视为邪恶。而活人世界对死亡的恐惧和无知,导致了无尽的痛苦。我想创造一种理解,一座桥梁。"

他放下酒杯:"想象一个世界,人们不再恐惧死亡,因为他们知道那只是另一种存在形式。想象一个世界,活人可以与已逝亲人的灵魂和平交流,不再有永别的痛苦。想象一个世界,生命的尽头不是终结,而是转变。"

我被他的愿景所震撼。这确实是一个美丽的理想。但现实的残酷面也不容忽视。

"但你曾经通过牺牲灵使来维持你的存在和研究。"我指出,"这与你描述的和谐愿景相悖。"

"是的,这是我的罪孽。"他坦然承认,"我接受了教会的交易,成为他们虚伪的共犯。但阿莉娜,这正是我寻求改变的原因。如果我的研究成功,如果我们能找到生死平衡的方法,就再也不需要牺牲了。"

他向前倾身,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:"这就是你的重要性所在。你提供的自愿能量,加上我们的合作研究,可能是终结这个血腥循环的关键。"

我陷入沉思。如果他的话为真,那么我的重生或许真的有更深的意义。也许我注定要站在这里,与他共同寻找平衡之道。

但一个问题仍然困扰着我:"即使我们找到了方法,光明神殿会接受吗?他们已经将亡灵妖魔化了千年,会愿意改变吗?"

伊莱克斯苦笑:"这确实是最大的挑战。教会建立在对死亡的恐惧和控制之上。如果人们不再惧怕死亡,教会的权力就会减弱。"

"所以这是一场注定的冲突?"

"除非..."他忽然顿住,仿佛有了新的想法,"除非我们能向世人展示真相。不是通过说教或强制,而是通过实际证明。"

"你有什么想法?"我好奇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