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·佛骸谜

谢清晏的晶体右眼嵌入青铜佛眉心时，整座地宫回荡起机械梵唱。他的视野被切割成双重维度——现实中的齿轮咬合与三百年前的祭祀场景重叠，初代天机阁主正将婴孩的眼球浸入蛟人血。

"谢公子当心！"

苏枕雪的木鸢义肢突然解体，三百六十枚柳叶刀组成莲花盾。九曜司的破甲箭撞上刀阵，箭簇炸开的毒雾里竟混着现代化学制剂硝酸银。镜无缘的药杵点地画圈，杵尾巴蛇吞吐雄黄粉，毒雾触及屏障瞬间凝成梵文"卍"字。

伽罗夜在佛腔深处睁开魔瞳，他身上的密宗袈裟突然硬化成青铜骨甲。每根肋骨都延伸出带倒刺的锁链，刺入四周的南疆巫童体内。孩童们开始齐诵《往生咒》，声波震碎玉生烟的鲛绡剑水纹结界。

"这才是真正的金刚伏魔阵。"

伽罗夜魔化的左臂插入佛核，扯出条两丈长的脊椎状机簧。谢清晏的右眼突然透视到恐怖真相——这截"龙骨"竟是用三百具婴儿嵴椎熔铸而成，每节骨缝都嵌着鲛人泪珠。

云螭的蛟珠在千里外突然爆鸣，她踏碎琉璃瓦跃入战场。青鳞覆体的刹那，整座地宫的青铜器件开始共振。当她的鲛绡剑劈向佛核时，剑身突然浮现二十年前的画面：自己亲手将半块璇玑玉喂入谢清晏口中。

"母亲...？"

谢清晏的机械左臂不受控地锁住云螭咽喉，掌心璇玑玉碎片正与云螭蛟珠共鸣。镜无缘的蛇纹刺青在此刻游入战局，蛇牙咬穿谢清晏腕脉，琥珀色的血竟在虚空凝成青铜佛设计图。

地宫穹顶轰然塌陷，露出上层的现代实验室遗址。生锈的钢架间挂着块残破标牌：「天工计划第柒号培养皿」。玉生烟捡起本泛黄日志，1997年的字迹潦草记录着：

「7月15日，第37次记忆植入失败

实验体谢清晏出现晶体化变异

建议启用克隆体伽罗夜替换......」

九曜司的追兵在此刻杀到，首领面具突然自爆，露出的面容令全场骇然——竟是二十年未老的现任天机阁主！他手中的遥控器闪烁红光，整座地宫开始坍缩成量子奇点。

"游戏才刚刚开始。"

镜无缘的白发突然裹住众人，蛇纹刺青迸发蓝光。当空间扭曲到极致时，谢清晏的右眼最后一次闪烁，映出实验室废墟深处的事物——三具浸泡在营养舱里的少年躯体，分别长着他们四人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