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之瑶接过白瓷碗,用银勺小口啜饮。云彩盯着她被角露出的簪子,忽然低呼一声。
“小姐,您总算舍得把这簪子取下来了?”
庄之瑶的动作一顿,握着汤勺的手微滞,目光落向那支桃花簪,原以为是昨夜醉酒后云彩未拆净的发饰,怎会惹得丫鬟如此惊呼?
庄之瑶你这话是何意?
云彩见她一脸茫然,当即把昨夜的事和盘托出。
“昨晚小姐喝醉了,路过簪子摊随手拿了支簪子就往头上插,还问……”
庄之瑶越听眉头皱得越紧,待听到云彩接下来的话。
“小姐还问藏大人说你美不美”
庄之瑶的脸颊 “腾” 地红透。自己昨夜竟如此失态?她猛地拽过被子蒙住脸,恨不得钻回被褥里。
云彩见状起了逗弄心思,故意卖关子。
“小姐不好奇藏大人怎么回答的吗?”
庄之瑶把被子往下挪了挪,露出一双水波凌凌的杏眼,眨巴眨巴地等着云彩接下来的话。
“藏大人说,在他眼里,小姐是最美的。”
这话让庄之瑶心头一阵发烫,喜悦与羞涩交织翻涌。不等她细想,云彩便一股脑揭开后续。
“后来小姐昏睡过去,是藏大人抱着您回来的。奴婢给您拆发钗时,您死死护着这支桃花簪不让碰。”
庄之瑶霎时回想起昨夜在床榻上扭来扭去、不让任何人动发间簪子的场景,不安地问。
“我昨晚嚷嚷的话…… 他听见了吧?”
云彩想了想,摇摇头又点点头。
“藏大人刚转身没走多远,怕是听见了。”
这话如惊雷炸响,庄之瑶彻底泄了气 。那般狼狈的模样竟全被藏海看了去,以后还如何维持形象?她干脆把脑袋埋进被子深处,仿佛这样就能将昨夜的糗事一并掩埋。
藏海在晨曦中醒来,穿戴整齐后行至桌边,端起凉茶饮了一口。昨夜庄之瑶醉后插簪问美的模样忽然浮现眼前,他忍不住低笑出声,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杯沿。
忽而想起什么,他转身走向书案,取过案上的刻刀与银片,指尖在泛着冷光的工具上顿了顿,随即便握着刻刀在银片上轻轻敲打起来,清脆的敲击声在晨光里断断续续地响起。
褚怀明根据天象推断干旱已久的中州最近有雨,他迫不及待让同僚向朝廷报喜,百姓们奔走相告。
藏海观察到中州白虹贯日,最近会有大涝,他让庄庐隐向皇帝报告,尽快修筑提拔,转移当地百姓,奈何庄庐隐不想让皇帝扫兴,也不想多管闲事,就把此事瞒下来。
藏海觉得这或许是绊倒褚怀明的好时机,庄芦隐不想掺和,那他藏海就偏要拉庄芦隐下水。
于是他与高明两人做戏,在城中的百姓面前将这大雨会造成洪涝灾难的事迹传扬了出去。庄芦隐闻言气愤不已,对着提着夜灯回来的藏海拔刀相向,要不是藏海机智说着灾害会死一将军,留下他一命不然就真的死在庄芦隐的刀下了。
庄之瑶得知此事也顾不得先前的羞涩,直奔关押藏海的地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