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屋内人尽数退去,藏海缓缓从书桌前走出,脚步沉稳又带着几分急切,走到庄之瑶面前,一把将她拥入怀中,声音里满是愧疚。
藏海是为夫不好,刚新婚就把你一人丢在这宅子里
庄之瑶原本还有些气闷,此刻被他这般温柔的话语和拥抱包围,先前端着的架子瞬间瓦解。她抬起头,望着藏海那俊美如玉的面容,满心的怨气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庄之瑶你知道错就好
话音刚落,庄之瑶便感觉额头传来一阵轻柔的触感,湿润温热,似是一个深情的吻。
藏海亲吻完毕后便低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庄之瑶的反应,见着自己的妻子瞬间羞红的脸颊,他是一整个开怀。
庄之瑶低下头,不停地强装镇定,安稳住自己的心时,便听见头顶低沉而又真挚的声音传入她耳中。
藏海给夫人赔罪
两人用过晚膳,烛火摇曳间,庄之瑶留在书房,素手轻转墨锭,砚台里渐渐晕开浓稠的墨色。
藏海铺开宣纸,将今日钦天监的乱象向庄之瑶娓娓道来。
庄之瑶听闻,攥紧衣袖,眉梢凝着怒意。
庄之瑶平日里爱贪墨点钱财也就罢了,没想到他们私底下竟然还会做出让无辜女子去配殇的事来,当真是可恶!
庄之瑶如此草菅人命,怎配为官?
见她杏眼圆睁,藏海搁下毛笔,指尖抚过她手背的细纹,语气温柔如春水。
藏海别担心,有我在便不会任由他们继续为虎作伥下去
庄之瑶侧头望着藏海坚毅的下颌线,轻轻点头。她知道,藏海胸中自有浩然正气,待他将整治之策付诸行动,钦天监污浊的风气定会焕然一新。
窗外更漏声渐密,夜风卷着墨香漫过案头,藏海挥毫疾书,沙沙的书写声与庄之瑶偶尔的轻声应和,在静谧的夜色里织成温柔的网。
不知何时,更鼓敲过三响。藏海搁下笔墨,揉着酸涩的脖颈转身,忽见不远处软榻上,庄之瑶歪着头沉沉睡去,鬓发散落肩头,月光顺着窗棂爬上她的脸颊。
他屏住呼吸走近,望着那张沾了墨渍的睡颜,眸光化作绕指柔,眼底盛着的爱意几乎要漫出来。轻轻抱起怀中温软的身躯,藏海脚步轻缓,踏着满地银辉,往寝房走去。
晨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床幔上投下细碎金斑。庄之瑶揉着惺忪睡眼转醒,指尖触到枕边一片凉意。 藏海早已不见踪影,想来又是赶去钦天监处理公务了。纱帐外,雀鸟在枝头啁啾,惊起一地斑驳光影。
庄之瑶回想起,昨夜书房里的对话如潮水漫上心头。藏海要匡正的,是关乎万千百姓的世道清明,远比儿女情长沉重。
她坐起身,青丝如瀑倾泻而下,指尖不自觉攥紧绣着并蒂莲的锦被,眸光渐渐变得清亮。
庄之瑶我可不能做那后宅怨怼妇人
说着她便来至梳妆案台前望着铜镜里的面容说着
庄之瑶丈夫在外闯荡,我在内自当撑起一片天
语毕,再看镜中的人,便能发现她的眉眼舒展,褪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怯,多了几分当家主母的沉稳。可见她心中既已明晰方向,整个人便似拨云见日般神清气爽。
待走到膳厅,蒸腾的热气裹着粥香扑面而来。庄之瑶端坐在雕花椅上,瓷勺舀起晶莹的米粒送入口中,晨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光晕。
往日浅尝辄止的早膳,今日竟添了两回,云彩看着庄之瑶眉眼间的笑意,也跟着抿嘴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