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瞬间便到了庄芦隐寿宴这日。藏海腰间的伤势才刚有起色,庄之瑶瞧着他苍白的脸色,眉宇间满是忧虑。为他系紧衣襟时,想起府中那桩烦心事,她终是按捺不住开口。
庄之瑶今日虽是父亲寿宴,可大哥还被曹静贤扣着,这宴席怕是不简单
藏海自然明白其中利害。他抬手覆上庄之瑶微凉的手背,指尖带着未愈的薄茧摩擦着她的肌肤。
藏海一会儿到了侯府,我自会多留心。”
藏海自然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,他眼底闪过一丝晦暗,今晚不仅能让庄芦隐于曹静贤反目成仇,他更是可以在今晚抓住第三个人。
关于第三个敌人的身份,藏海可是期待已久。
两人重回侯府时,府内果然如他们所料。朱漆大门内红绸高悬,宾客们簇拥着庄芦隐道贺,金玉声、笑语声缠成一团,偏那寿星公眉头紧锁,寿宴的吉庆红绸衬得他脸色愈发沉郁。
连向来八面玲珑的蒋襄都敛了往日神采,只垂手立在一旁。
庄之瑶别开眼,她不想管,更不愿藏海卷入庄之甫的浑水。父亲素来偏疼大哥,定会设法救人,何必让藏海再添新伤?
寿宴将开之际,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猛地攫住庄之瑶。眼前的亭台楼阁骤然晃动,她脚步踉跄着没走两步,便觉天旋地转。
身旁的藏海眼疾手快,长臂一伸将她稳稳揽入怀中,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。
藏海瑶儿,怎么了?
庄之瑶埋在藏海的衣襟间轻揉额角,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残烛。
庄之瑶不知怎的,头突然晕得厉害
藏海眸底掠过一丝了然。出门前他悄悄在她的参茶里掺了些安神药,今夜这场腥风血雨,他绝不能让她看见。
藏海许是这几日核账累着了
藏海温声劝道,指尖轻轻摩挲她的发顶
藏海一会儿你先回房歇息,等寿宴散了,我再陪你过来给父亲贺寿
庄之瑶本想摇头,可触及他眼中不容置喙的坚持,终是顺从地点了点头。
藏海将她打横抱起,穿过喧闹的回廊回到卧房。锦被铺得松软,他小心翼翼将人安置在床榻上,替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。
看着庄之瑶睫毛轻颤着坠入梦乡,藏海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,掖紧被角才转身离开。
木门轻阖的刹那,藏海眼底的温情尽数褪去,只剩下淬了冰的决绝。
庄芦隐的寿宴上,果然联合了朝中一众大臣,要联名讨伐曹静贤。
藏海看着眼前这些人,此刻个个义愤填膺,声称要为平津侯讨个公道,只觉得好笑。
就在众人一个个签字画押时,曹静贤这个不速之客到了。他带着一帮督卫司的人,还有被剜了膝盖的庄之甫,径直闯进了侯府。
为了把戏做足,曹静贤竟狠心拿刀砍伤自己的胳膊,随后直挺挺躺在地上,不停地嚷嚷着。
“杀人了,杀人了!”
以此诬陷庄芦隐,搅乱了这场寿宴。
在场的宾客见此场面,纷纷四散奔逃。可藏海不行,毕竟他如今算是平津侯府的女婿,只能装模作样地躲在一旁,再趁着众人不注意,偷偷溜进内院,朝着财库的方向而去。
曹静贤一直逼着庄芦隐交出鬼玺,气头上的庄芦隐,即便自己手中没有癸玺,也怒声扬言绝不交给这腌狗。
两人谁也不肯退让,很快便厮杀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