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在马车上,庄之瑶的神色就没松快过。指尖反复攥着衣角,纠结了半晌,她终于开口。
庄之瑶哥,我想留下
庄之行闻言猛地皱眉,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,却没立刻勒住马。
“你说什么?你要留下来,继续陪着藏海不成?”
庄之瑶用力点头。
“你们已经和离了,留下来只会....”
庄之行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急意。
庄之瑶他不会签和离书的
庄之瑶连忙打断,声音带着一丝笃定。
庄之瑶其实去蒯家老宅那天,我就已经原谅他了
庄之瑶这几天纠结,不过是在跟自己较劲, 明明该怨他,可心里偏不这么想
庄孩子瑶直到刚才看见他,我才彻底有了答案
她顿了顿,眼神亮了些,语气也沉了几分。
庄之瑶人总要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,父亲的事,我们怨不得旁人
庄之行还想劝,眉头皱得更紧。
“可留在他身边太危险了!你明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,难道要拿自己的安危赌吗?”
庄之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轻却坚定。
庄之瑶哥,你要去军营建功,我跟着你只会是累赘,我不想拖累你
庄之行回头,兄妹俩四目相对。他从妹妹眼里看到了不容动摇的决心,终是松了手。沉默片刻,他才哑着嗓子说:
“记住,保护好自己。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。”
庄之瑶用力点头,脸上露出释然的笑,她掀开车帘,转身就朝着藏海的方向跑去,脚步轻快,再无半分犹豫。
藏海抬眼看着见庄之瑶朝自己奔来的身影。他浑身一僵,神色瞬间凝固,心跳骤然飙升,连呼吸都漏了半拍。
直到庄之瑶稳稳站在他面前,那熟悉的轮廓近在咫尺,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庄之瑶定住喘了两口气瞟了藏海一眼随后故意扬起下巴,语气里裹着几分口是心非的傲娇。
庄之瑶我回来是因为香姐姐还在你这
庄之瑶我不能抛下她
说完庄之瑶顿了顿,对和离书一事有着恶趣味的添油加醋。
庄之瑶而且,你必定还没在和离书上签字
庄之瑶我若出走寻人再嫁,定会落得一个不守妇道,被沉塘的罪名
藏海听完,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,轻轻地点了点头,解释着。
藏海就算我没签字,也不会让你出事
庄之瑶听即眉头一挑,先一步的抬脚往藏府的方向走去。
高明正为藏海和庄之瑶的事愁得唉声叹气,连茶盏端在手里都没心思喝。可当他看见藏海身后跟着的庄之瑶时,眼睛亮得像突然燃了火,脸上的笑根本藏不住。他在心里不住感慨:有情人哪会真的走散?还是老天开眼!
一进藏府,庄之瑶没顾上歇脚,就急着让藏海带自己去见香暗荼。
期间,藏海终于说了他会把香暗荼 “囚” 起来的缘由不单单是因为,香暗荼去了侯府密室,更是因为庄之行告诉他,冬夏女王是他的第三个仇人。
庄之瑶自然不信,香姐姐会是藏海的仇人。但更让她费解的是,哥哥为什么要骗藏海?
思绪翻涌间,庄之瑶忽然想起小时候在侯府密室撞见的场景:当时除了父亲,还有两个与父亲同龄的男子。
那两人都是京城口音,跟父亲看起来十分熟络,更是围坐在一张桌子上说话。
庄之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。父亲是常年领兵攻打冬夏的将领,对冬夏本就带着刻在骨子里的敌意,怎么会跟冬夏的人在密室里心平气和地交谈?
鬼玺又是东夏国的秘宝,他们与冬夏联手其中能捞得个什么好,想想也都觉得古怪。
但这些藏海不会想不到,是因为仇恨暂时蒙蔽了理智,还是在密谋这别的,庄之瑶也拿不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