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……

　　现在的晴姐姐没有笑盈盈地递来礼物，也没有说任何话。她只是躲在角落里哭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落，连口罩都浸湿了。

　　「张爷爷教过：小朋友要助人为乐……」

　　「但秦爷爷说：帮助别人要先保护自己……」

　　娇娇低头看看自己卫衣口袋——那里装着爸比给她的小熊纸巾包，封面上印着「安全小卫士」的字样。

　　泡泡池里的小伙伴推了推她："娇娇怎么不玩啦？"

　　娇娇指了指角落："那个阿姨在哭……"

　　小朋友瞥了一眼："我妈妈说不可以和陌生人说话！"说完就抱着球跑开了。

　　娇娇却站在原地，小眉头皱得紧紧的。她想起很多画面：

　　晴姐姐蹲着给她系冰鞋带子时，手指冻得通红

　　天文馆里晴姐姐把她扛在肩上，只为了让她看清星象仪

　　还有那次她发烧，晴姐姐连夜送来退烧贴，隔着门递进来就离开……

　　「可是……」娇娇又想起爸比严肃的脸，「爸比说那些好都是假的……但是晴姐姐真的对自己很好很好……」

　　这时，苏晴似乎哭得更厉害了。她扶着栏杆慢慢蹲下，肩膀哭得一抖一抖，连鸭舌帽都滑落了。有路人好奇地张望，她却把脸埋进膝盖里，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。

　　娇娇的小手慢慢伸进口袋，摸到了柔软的小熊纸巾。

　　「就给她一张纸……」

　　「不和她说话……」

　　「给了就跑回爸比身边……」

　　她甚至给自己定好规则：

　　1.保持三步远！

　　2.纸巾扔过去就跑！

　　3.立刻大喊"爸比"！

　　泡泡池的彩球映在她亮晶晶的瞳孔里，像极了晴姐姐送她的那罐"星空糖果"——虽然爸比说那糖不好，但真的很好看啊……

　　苏晴突然抬起头，通红的眼睛正好对上娇娇的视线。那眼神里盛着太多的悲伤，让娇娇有些心疼。

　　娇娇的小脚丫不自觉地迈出一步。

　　「安全手册第四条：遇到可疑人员立即远离……」

　　「但是手册也说：要当善良的好孩子……」

　　她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包纸巾，小熊图案都被捏得变形了。

　　最终，娇娇深吸一口气，像做出什么重大决定般——

　　小心翼翼地爬出泡泡池，朝着那个角落迈出第一步。

　　[只是给晴姐姐纸巾擦擦眼泪，不跟晴姐姐说话就不算没有听爸比的话……]

　　阳光照在她发光的猫耳朵上，投下小小的影子。每走一步，她都在心里默数：

　　"一、二、三……保持距离！"

　　"四、五、六……准备喊爸比！"

　　那包小小的纸巾，此刻重得像是捧着一整颗星球。

　　木娇娇小心地停在三步之外，正要将小熊纸巾放在地上，苏晴突然扑上前抓住她的手腕！

　　"娇娇！好孩子！帮帮晴姐姐！"苏晴的眼泪混着睫毛膏在脸上划出黑色的沟壑，"你去和爸爸说……说想要晴姐姐当妈妈好不好？"

　　"娇娇……好娇娇……"

　　"你去告诉爸爸，让姐姐当妈妈好不好？姐姐会每天给你梳辫子，陪你看星星……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