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糖纸里的心事

南京的盛夏裹挟着热浪袭来，幼儿园的走廊里飘着西瓜的清甜香气。林小满蹲在储物柜前整理教具，突然摸到口袋里皱巴巴的糖纸——那是昨晚久酷塞给她的橘子味硬糖，糖纸边缘还留着他牙齿咬开的痕迹。

手机在这时震动，是久酷发来的消息："林老师，救命！我被'敌军'包围了！"配图是他被一群举着小拳头的小朋友团团围住的照片，朵朵正踮着脚往他头上戴自制的纸皇冠。

林小满匆匆赶到活动室，就看见久酷坐在小椅子上，膝盖几乎顶到下巴，手里还笨拙地捏着折纸千纸鹤。"他们说要教我折会飞的超级英雄。"他抬起头，睫毛上沾着彩色亮片，"结果我现在成了他们的俘虏。"

孩子们立刻叽叽喳喳地告状："rap哥哥把翅膀折反了！""他说奥特曼会发射爱心光波！"林小满忍俊不禁，接过他手里歪歪扭扭的折纸："来，我教你。"她的手指覆上他的，带着粉笔末的清香，"这里要这样翻折，像叠小被子一样。"

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，在久酷侧脸镀上一层金边。他突然想起昨晚训练到凌晨，打开手机看到小满回复的消息："今天的千纸鹤很勇敢，就算翅膀歪了也努力在飞。"当时基地里只剩键盘敲击声，而这句话让他盯着屏幕傻笑了很久。

"久酷哥哥！"朵朵突然举起画纸，"我给你和小满老师画了新家！"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两栋房子，中间架着彩虹桥，还有两个牵着手的小人，头顶飘着爱心。林小满的脸腾地红了，久酷却认真地接过来："画得真好，等我赢了冠军，就把这幅画裱在奖杯旁边。"

午休时间，久酷跟着小满来到教师休息室。他好奇地翻看着桌上的教案，发现扉页贴着张便利贴："今日待办：给凤仙花浇水，检查朵朵的过敏药，和...？"后面那个问号被划掉，改成了小小的"久酷"。

"在看什么？"小满端着两杯绿豆汤进来，发梢还沾着厨房的水汽。久酷慌忙放下本子，耳尖泛红："没...没什么。"他低头喝着绿豆汤，尝到里面放了桂花蜜，和她身上的香味意外契合。

傍晚放学时，突然下起雷阵雨。久酷撑着伞把小满送到公交站，两人站在站牌下等车。雨水顺着伞骨汇成水帘，他突然开口："下周末...我们战队有线下粉丝见面会，你...要不要来？"

小满望着雨幕中闪烁的车灯，想起上次在基地看到的应援女孩："我去...合适吗？"久酷急得跺脚，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："当然合适！你是...你是对我很重要的人。"他的声音被雷声掩盖了后半句，但小满还是从他泛红的耳尖读懂了未尽的心意。

公交车的灯光穿透雨雾驶来，久酷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："给你的。"说完就跑开了，留下小满站在原地。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串用糖纸折成的手链，每颗糖纸都印着不同的口味——草莓、橘子、葡萄，都是他平时分给她的糖果。最中间的金色糖纸上，用马克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："下次换我当你的专属甜品店。"

公交车缓缓启动，林小满握紧手链，看着车窗外久酷挥手的身影越来越小。雨还在下，但她突然觉得，有些小心翼翼藏起的心事，就像被雨水浇灌的凤仙花，正在某个角落悄悄绽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