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暴雨前的蝴蝶

七月的南京被梅雨笼罩，电竞馆的空调出风口凝着水珠。久酷盯着屏幕上的比赛回放，眉头越皱越紧。这已经是他本周第三次在关键团战中出现失误，解说员那句"久酷的鬼谷子开团时机有待商榷"像根刺扎在他心里。

"休息会儿吧，你都盯着屏幕三个小时了。"林小满轻轻放下保温杯，里面是加了枸杞的菊花决明子茶，"昨天视频时你说梦话都在喊'奔狼纹章'，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。"

久酷揉了揉太阳穴，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糖纸手链上——经过雨水浸泡，边缘已经有些起毛。他突然伸手握住那只手，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茧："小满，你说...如果我再也打不出以前的操作了怎么办？"

窗外突然滚过一声闷雷，小满被他声音里的颤抖惊到。她想起上周去接他训练，看见他蹲在楼梯间偷偷贴膏药，膝盖上的旧伤在阴雨天总是隐隐作痛。"你还记得第一次来幼儿园吗？"她反握住他的手，"朵朵把小熊扔进水池，是你脱了鞋就下去捞，那时候你说'辅助就是要保护想保护的人'。"

久酷抬头，看见她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，突然想起青训时期第一次打比赛，手心全是汗，而现在握着她的手，却莫名安定下来。他低头在她指尖轻吻："明天有场重要的小组赛，你能来吗？我想让你看看，你的辅助现在有多厉害。"

第二天傍晚，林小满站在电竞馆后台，手里攥着久酷给的后台通行证。更衣室里传来队员们的加油声，她听见久酷说："今天要是赢了，我请大家吃小满老师做的绿豆糕。"清融起哄："哇，这是把终身大事都押上了？"

比赛开始后，小满坐在选手席后方，看着久酷戴上耳机的瞬间，神情从温柔转为锐利。第一局他选用鲁班大师，在敌方高地前果断开奔狼开团，拉回敌方双C，星痕的马超趁机收割，完成一波漂亮的逆转。解说员激动地喊："久酷这波开团简直是教科书级别！"

但第二局风云突变，敌方针对久酷的指挥位频繁骚扰，他的盾山几次背摔失误，导致战队陷入劣势。直播间弹幕开始出现质疑声："久酷是不是老了？""这操作还不如青训生"。小满看见久酷的耳尖渐渐红透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顿了零点几秒。

中场休息时，她溜进休息室，看见久酷独自坐在椅子上，手里转着那枚糖纸戒指。"其实盾山背摔失误的时候，"她轻声说，"我听见你提醒无畏注意龙坑视野，这个决策救了两次团灭。"久酷抬头，看见她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，里面是晒干的凤仙花花瓣和一张纸条："这是今天小朋友们给你的祝福，朵朵说'rap哥哥的盾牌会变成彩虹'。"

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几十个孩子的签名，还有用蜡笔画的盾牌，盾牌上插着朵粉色小花。久酷突然笑起来，把花瓣撒在自己的电竞椅上："那我今天就用彩虹盾山，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辅助的魔法。"

决胜局开始前，小满在通道里遇见战队经理。对方上下打量她，语气里带着试探："久酷最近状态波动，我们不希望有场外因素影响他..."话没说完，就被久酷打断："小满不是场外因素，她是我的能量水晶。"他抓起她的手举到经理面前，糖纸手链在灯光下折射出五彩光斑，"没有她，我连泉水都出不了。"

比赛重新开始，久酷选用鬼谷子。当敌方五人在龙坑埋伏时，他突然开隐绕后，闪现拉中敌方射手，配合星痕的吕布大招完成团灭。解说员惊呼："这就是老将的嗅觉！久酷用意识弥补了操作！"小满看着屏幕上的"Victory"，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，手心全是汗。

赛后采访中，记者问久酷今天状态回升的秘诀。他对着镜头举起手，糖纸手链在聚光灯下格外显眼："因为有人告诉我，辅助的意义不是永远完美，而是永远知道自己要保护谁。"镜头扫过观众席，小满看见朵朵举着画着盾牌的牌子，上面写着："rap哥哥的盾里有小花！"

散场时，久酷抱着鲜花来找她，发梢还沾着胜利喷雾。"带你去个地方。"他眼睛亮晶晶的，像刚打完五杀的孩子。两人冒雨跑到江边，久酷掏出个小瓶子，里面装着他们一起折的千纸鹤："上次你说想看千纸鹤飞，现在就让它们乘风破浪。"

纸鹤被放进江水里，在雨幕中摇摇晃晃向远方漂去。久酷忽然从背后抱住小满，下巴抵在她头顶："其实今天背摔失误时，我满脑子都是你给孩子们系鞋带的样子，想着不能让你看见我狼狈的模样。"

小满转身，伸手擦掉他脸上的雨水："可我觉得，你刚才在台上说'能量水晶'的时候，比任何时候都帅。"她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，这次是菠萝味的："奖励你的彩虹盾山。"

久酷咬开糖纸，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。雨水混着糖果的甜味在舌尖蔓延，远处传来电竞馆的欢呼声，而江边的梧桐树下，两个身影在雨幕中紧紧相拥。有些东西正在暴雨中悄悄生长——就像被雨水浇灌的凤仙花，终会在某个晴天，绽放出最艳丽的色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