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吃香菜

宋亚轩歪在沙发上看他处理文件，钢笔尖在纸页划过的沙沙声里，忽然注意到办公桌上摆着个透明相框 —— 里面是张泛黄的合影，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挂在少年脖子上，两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
“那是我妹妹。” 刘耀文不知何时放下钢笔，指腹摩挲着相框边缘，“她总说我凶，其实……” 声音忽然顿住，他起身给宋亚轩续橙汁时，袖口滑下寸许，露出腕间银色红绳 —— 和宋亚轩脚踝上那根是一对。

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破凝滞的空气。行政部总监推开门，看见窝在沙发里晃脚的宋亚轩时，后半句话硬生生噎在喉咙里。刘耀文接过文件的指尖顿了顿，忽然转头：“叫他亚轩。”

总监的眼镜滑到鼻尖，镜片后瞳孔剧烈收缩。宋亚轩咬着吸管抬头，恰好撞见对方瞬间堆砌的笑意：“亚、亚轩先生好。” 这声称呼让他差点呛到，目光扫过刘耀文耳尖浮起的薄红，忽然明白过来 —— 原来这人在宣示某种隐秘的所有权。

午间休息时，宋亚轩被拽去员工餐厅。路过茶水间时，几个捧着马克杯的女员工骤然噤声，睫毛扑簌簌抖得像受惊的蝴蝶。他故意凑近刘耀文耳边：“他们在猜我是你金丝雀。” 男人夹菜的动作猛地僵住，抬眼时眸色深得像暴雨前的海面，却在对上他促狭的目光时，忽然伸手擦掉他嘴角的酱汁：“是家属。”

这话让整个餐厅陷入诡异的寂静。宋亚轩看见斜对角的小文员猛地捂住嘴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跳动 —— 不用想也知道，【公司内部闲杂人聚集地】的消息框正在疯狂震动。果然，十分钟后他手机弹出消息，群里有人发了张偷拍：刘耀文垂眸替他挑开沙拉里的香菜，阳光在男人睫毛投下阴影，像落在雪地上的鸦羽。

“他居然记得你不吃香菜？！” 贺峻霖的消息带着一串惊叹号，宋亚轩盯着对话框里的照片，忽然注意到刘耀文无名指根有颗淡褐色的痣 —— 像落在青瓷上的茶渍。记忆突然翻涌，七岁那年在巷口撞见的少年，指尖蹭着他膝盖上的血痂，声音轻得像蒲公英：“小漂亮，以后我保护你。”

宋亚轩回复贺峻霖的消息，嘴角却无意识地上扬。

【你们才认识多久啊？】

【快餐式婚姻嘛】

【不过，他居然记得你不吃香菜？这个秘密不是只有我知道吗？】

的确，宋亚轩不吃香菜，只有贺峻霖和他父母知道，贺峻霖倒是提醒了，刘耀文怎么知道自己不吃香菜呢？

“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？”

宋亚轩看到刘耀文的手顿了顿，捏叉子的收手稍微有些用力，指节泛白，随后很快恢复镇定

“上次去你家，跟爸妈聊了聊，妈妈说的。”

宋亚轩点了点头，他还是有点不相信，他总觉得刘耀文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。

一堆红绳，淡褐色的痣，不吃香菜……他突然觉得头痛，快要炸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