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这个年代,乱火纷飞是常态,生离死别更是。
但也有一些地方暂时安稳些,大多数人也在为生存谋划。
清水镇算是这其中一个,街道人们行色匆匆。
残阳如血,金色的余辉还在洒落。
一只白净纤长的手接住落下的金红。
风吹过,微凉抚面。
少年坐在树下,茫然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。
微垂着脑袋,偏长的头发遮住眉眼。
我是谁?
这里是哪里?
我怎么在这里?
?
看来还是想不起来。
“小孩怎么还在里蹲呢?”一道和蔼的声音从头上传来。
豆腐摊王大爷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,他在这看见他好久,这个小孩也在这蹲了好久,可能蹲累了少年直接坐在地上。
少年看起来十七、八岁,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小孩。
脸上白白净净的,身上穿着衣物料子,他虽不懂是什么,但肯定是极好的。
少年抬头看他,一双墨黑眸子如清凉山泉那一抹冷,平静无波,干净无比。
不是这世道应该有的人,或着说是天上人。
“天要黑了!”王大爷“你不回家?”
家?
那是什么?
我应该回吗?
眼神带疑惑,他摇摇头,但说出口的确是“我等人。”
?
等谁?
“天快黑了”王大爷看了天“快回吧!”
王大爷挑着东西,看那少年又垂着头,不知在想什么。
不理他,他叹气将给孙子里的糖糕给少年几块。
便挑着担子往东巷子来,心想家里的小孙子应该在家门口等着自己。
少年看着旁边放着纸包的糖糕,抿嘴,眸中微动。
抬首望在最后的微光中远去的背影,愣了一下又恢复正常。
这个人身上没有让自己不舒服的感觉,不用解决。
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三天,这里暂时安全。
他将那包糖糕拿起,抛向空中,接住,脚尖点地跃到围墙。
挑那一样树呢?
他看了看还是挑原来那一个吧!
零碎的萤火飞舞,一道黑影在极迅穿过林子。
同时后面也跟着一群黑影,枪声不约而同的响起。
前面的黑影如同一只灵活的鸟,在枪林弹雨中飞舞。
后面紧追不舍,前面不知往后扔什么,后面的一片到。
如浓墨一般的夜,那道黑影看着倒成一片的人。
眸光冰冷,杀意溢出眼框。
废物一样的渣滓。
遮住月的云层散去,月光浮动,若隐若现。
林中还躺一群口鼻流血,四肢皆断的尸体。
一柱香的时间,黑林中人影㨪动。
“废物,一个小孩都抓不住”林子隐隐传出骂声。
一双眼注视,他们。
“你们是干什么吃的”!似乎是领头人。
“一个小孩而以”压着怒气。
“头,那是普通小孩吗”?下属一。
“你没看到这里死状吗?”下属二。
“全军覆没,还好意思顶嘴!”领头人。
“在这么下接,我们损失惨重!头儿”
“之前让你们抓的那个少年”领头人努力压努火“不紧让人,跑了,现在这个也跑。”
“怎么跟首领交待”领头人质问。
领头人还在骂!没有注意到属下们的异常。
阴寒的气息慢慢从脚腕攀上小腿,入髓的冷意,是皮肉无法阻挡。
属下一抖了抖,想把这种寒冷抖掉。
不经易间与一双无悲无喜眼眸对上。
阴冷气息直窜,在脖颈蔓延开,头皮发麻。
肺脏好似移了位,眼框酸涩。
眨眼之间,那双眼已经不见了,好似幻觉。
脸颊上像似有湿热的液体缓缓流下,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越来越浓。
心脏在狂跳,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。
腥甜泛上喉尖。
眼前渐渐扭曲,刺痛从脑中由内向外拓散,有什么东西在碎掉。
身子也愈发沉重,无法动弹。
薄雾绕着洁白的月,柔和的光洒下,不耀眼,温和,能视物。
林中原本怒骂中混一两声顶嘴,渐渐的只有怒骂声。
领头人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林中唯有静默。
“大哥,我们就不能在客棧休整一晚吗”稚嫩的幼声不满。
乌苏商队在均速行使,经过林子。
“若困了,就睡吧”行首。
“好吧”小孩。
吁~
“嘶~”小孩。
“没事吧?”行首。
“掌柜的不好了,前面有山匪”有人喊。
“你在这里,好好待着”行首。
行首带着镖师们去察看,风过林梢,带阵阵沙沙声。
前方的人影一动不动,行首与镖师们慢慢靠近。
行首提着油灯,微灯光照到一动不动人的脸。
众人瞳孔紧缩,心露了拍数,寒意涌上心头。
一张张七窍流血挂诡异的笑,眼神泛着幽光的脸,死死盯着他们。
油灯掉落进草丛里,散发明黄的火光。
灯瓶裂开成碎片,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直冲云宵。
白碗掉落地方上,碎片分飞。
“呀,怎么毛手毛脚的”一声喝声。
各种人吵闹吆喝声阵阵,某条小巷的某棵树梢微动。
日光格外刺眼,俊隽的脸上带着一丝的不耐烦以及迷茫。
他在树上挂了好一会儿,便下去。
又过了一天,看着充满烟火气的街道。
他找一处干净脚落里坐,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往,眼神专注。
其实发了好一会的呆。
响午的日光正盛。
他微眯眼,有此迷糊。
一声轻笑从旁边传来,让他的空白的大脑,有那么一瞬间抓住什么一闪了而过的东西。
他看向旁边人,一双眼冷眸此时满是笑意。
她不是清水镇的人。
心跳的好生厉害。
不难受又有一丝熟悉。
这人,我认识!!
“怎么坐这里?不找一处凉快的地方”慵懒带一丝调侃。
“要一起走吗?”对方伸手问。
他看着她“嗯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