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皇婿需在女王储成年后才能侍寝,而待她年满十八岁时,也正是她接过王权的时候。
埃塞尔回到卧房,他刚刚洗漱完,把手帕随手一扔。心烦意乱。
“少爷,您正在愁什么呢?”
辛克莱府邸从小侍奉埃塞尔左右的侍从罗文缓缓开口,他知道男人的愁绪,所以才要特地提点他。
“不关你的事。”
“但是关乎辛克莱家族的事。”
罗文见他没有接话,抬眼道:“恕我僭越,少爷,您不能忘记你此行的目的。”
埃塞尔忽然笑起来,笑声冰冷彻骨,刚刚一脸愁容一扫而空:“我骗过你了,是不是?”罗文皱眉。
“你以为我会因为那个女人的奚落神经衰弱吗?搞笑。”
他转身拿起桌上的枪管开始擦拭起来。
“将死之人了,有什么好在意的。你说…我今天演的像不像?”
罗文原本还以为埃塞尔口是心非强装镇定,但当他真正看到埃塞尔脸上得意的、专属辛克莱家族的那种笑容,他就知道这位放荡不羁的少爷向来如此,自己又被他骗了。
“这出戏我演了这么久,中间因为情况多变,计划也跟着改了好几次。现在眼见着要得逞,我高兴还来不及。”
不止四年。他做的准备不止四年。
那次深林里的枪声,正是用他这把乌黑油亮的枪发出的声音。
“我本来想直接打死她……失手了才出此下策。不过现在想来,不打死也好。女皇尚健在,没准死了之后更不好办。”
“那个蠢笨无知的公主,要我眼睁睁看着把王位传给她吗?这个国家都迟早完蛋了。”
他啧了一下,原本以为入宫是一片坦途,没成想这个达里安的的确确是一个变数。埃塞尔以防万一,也把他想作是争夺王位的人。如果真是如此,那么就会很棘手。不过他无意争夺,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。
“但是罗文,她很漂亮不是吗?我真的没有想到。”他轻轻叹了一口气:“真是可惜了,有没有什么留活口的办法呢…好像没有啊…真是可惜了。”
……
茫茫夜幕里,有人在窃窃私语。
“达里安,过来。”
达里安走进书房。看着眼前这个女孩。薄薄的后背上骨骼分明。
她太瘦了,她太累了,达里安就是这么想的。
“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?”
她扶额闭目,感觉有一种不属这个年龄的疲累。
“殿下,夜深了,我方才看到你这里灯还亮着,就差人做点吃的。”
“谢谢…我一会吃,你先去休息吧。”
他轻轻放下盘子转身出去。
说实话他也没敢奢求太多。
其实是女皇陛下让他来的,这个“王钦公”也是借由她封的,对于女皇的女儿———女王储究竟对他上不上心,他根本就不敢妄想。
回想今天女孩和那个男孩的眼神,虽然表面显得疏离异常,但他却捕捉到一丝亲昵意味。
很奇怪,心里面感觉到很奇怪。
原本只是把她当作妹妹看待的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