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叶的夏日总是热得让人发懒,蝉鸣从早到晚没个停歇,连风都带着股烤人的温度。
鸣人叼着根冰棍,跟在安岁身后,看着她依旧穿着短袖短裤的背影,忍不住又开始念叨:
“安岁安岁,你不热吗?我这冰棍都快化了!”
安岁没回头,脚步没停,怀里的白猫却扭过头,冲鸣人“喵”了一声,碧绿的眼睛里像是藏着笑意。这只叫悠悠儿的白猫总跟在安岁身边,鸣人早就习惯了,他把冰棍举到白猫面前晃了晃:
“你要吃吗?草莓味的,安岁说你肯定喜欢。”
白猫轻巧地跳开,用尾巴尖扫了扫安岁的手腕,像是在催促她快走。安岁这才放慢脚步,声音淡淡的:
“去澡堂。”
“哦!正好我也想去冲个澡!”
鸣人眼睛一亮,几步追上来,拍着安岁的肩
“一起啊!”
安岁的脚步顿了顿,怀里的白猫突然“喵呜”一声,用头蹭了蹭她的下巴。她低头看了眼白猫,又抬头看向鸣人,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,却没多说什么,只是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鸣人没注意到她的异样,只顾着兴奋地规划:
“等会儿洗完澡,我们去吃一乐拉面吧?我请客!昨天任务赚了点钱,够点两份大碗的了!”
他说着,又习惯性地往安岁肩上拍了拍
“说起来安岁,你长得真秀气,要是留更长的头发,说不定会被认成女生呢。”
安岁的耳尖悄悄红了,怀里的白猫却像是被逗笑了,喉咙里发出“咕噜”的轻响。
她没接话,加快脚步往澡堂的方向走,阳光落在她乌黑的中长发上,发尾轻轻晃动,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。
鸣人跟在她身后,还在喋喋不休:
“不过你这性子可一点不像女生,冷冰冰的,比佐助还难让人接近。上次小樱想跟你借笔记,你直接把本子塞给她就走了,害得小樱郁闷了好半天……”
两人很快到了澡堂门口。男澡堂的门帘是深蓝色的,女澡堂则是浅粉色的,风吹过的时候,两个门帘轻轻晃动,像是在打招呼。
鸣人理所当然地往深蓝色门帘走去,走了两步却发现安岁没跟上来,而是站在原地,怀里的白猫正盯着粉色门帘看。
“怎么了安岁?快走啊,等会儿热水该被抢光了。”鸣人回头喊她,还冲她挥了挥手。
安岁站在原地没动,红色的眸子里像是蒙了层雾。她看了眼鸣人,又看了眼粉色门帘,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把怀里的白猫抱得更紧了。白猫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,碧绿的眼睛里满是鼓励。
“我……”
安岁刚想开口,却被一阵清脆的笑声打断。几个穿着浴衣的女生说说笑笑地从粉色门帘后走出来,看到站在门口的安岁,其中一个女生笑着打招呼:
“安岁,来洗澡啊?今天人不多呢。”
安岁点了点头,算是回应。那女生注意到旁边的鸣人,又笑着补充:
“这位是你的朋友吗?男澡堂在那边哦,别走错啦。”
鸣人这才反应过来,指着安岁,又指着粉色门帘,眼睛瞪得溜圆:
“你、你要进女澡堂?”
安岁的脸颊瞬间涨红,像是被夕阳染透了。她张了张嘴,却没能说出话来,怀里的白猫突然跳下来,围着她的脚边转了两圈,又抬头冲鸣人“喵”了一声,像是在宣布什么。
“你……你是女生?”
鸣人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雷劈了一样,嗡嗡作响。他想起自己无数次勾着安岁的肩膀称兄道弟,想起上次任务时两人挤在一个房间里过夜,想起自己总说“安岁你要是女生肯定很受欢迎”,那些话现在想来,简直尴尬得能抠出个地洞。
安岁被他看得更不自在了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,怀里的白猫却突然跳到她面前,对着鸣人弓起背,像是在保护她。
她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细若蚊蚋:“嗯。”
一个简单的音节,却像块石头砸进鸣人的脑子里,把他那些“安岁是我好兄弟”的认知砸得粉碎。
他看着安岁泛红的脸颊,看着她脖颈处细腻的皮肤,看着她红色眸子里那抹藏不住的羞涩,突然发现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
——安岁从不跟他一起换衣服,每次训练出汗后,她总是躲到没人的地方擦汗,还有她那身虽然简单却总是干干净净的衣服,总是剪裁得很宽大。
“可、可是……”鸣人张了张嘴,舌头像是打了结,“你穿的是男生的衣服,头发也这么短,说话又冷冰冰的……”
怀里的白猫突然“喵”地叫了一声,像是在反驳他。安岁低头摸了摸白猫的头,声音轻得像叹息:
“习惯了。”
鸣人这才想起安岁的身世。
那个总是沉默的女孩,从来到木叶起就一个人住,没人教她该穿什么样的衣服,该怎么跟人相处。
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疼,刚才的震惊慢慢变成了愧疚——自己居然这么久都没发现,还一直把她当兄弟一样勾肩搭背。
“对、对不起啊安岁……”
鸣人挠了挠头,脸颊也红了
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真是……真是太笨了。”
安岁摇摇头,怀里的白猫也跟着晃了晃脑袋,像是在说“没关系”。
她看了眼粉色门帘,又看了眼鸣人手足无措的样子,突然觉得有点好笑,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。
这一笑像是冰雪消融,让她原本英气的脸瞬间柔和下来,红色的眸子里像是落了星光,看得鸣人都愣住了。
他这才发现,安岁的眼睛其实很漂亮,尤其是眼尾那四颗泪痣,像四颗小小的朱砂,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。
“进去了。”安岁轻声说,怀里的白猫蹭了蹭她的手心,像是在替她加油。
“哦、哦好!”鸣人慌忙点头,看着安岁转身走向粉色门帘,怀里的白猫优雅地跳上她的肩头,白色的毛发在粉色门帘的映衬下,像一朵盛开的花。
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帘后,他还愣在原地,脑子里乱糟糟的,一会儿是安岁平时冷冰冰的样子,一会儿又是她刚才脸红的模样。
风轻轻吹过,男澡堂的蓝色门帘拍打着门框,发出“啪嗒啪嗒”的声响。鸣人这才回过神,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,突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原来安岁是女生啊……”
他挠了挠头,转身往男澡堂走,嘴角却忍不住一直上扬,“难怪悠悠儿总跟我对着干,原来是在护着她啊……”
(其实是在吃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