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中国乒乓球国家队

第二卷

凌晨四点的风带着潮意，沿着训练馆的玻璃窗悄无声息地渗进来。沙莎站在窗边，指尖触碰着冰凉的玻璃，思绪像散落的乒乓球，漫无目的地滚动着。她睡不着。脑子里全是楚钦今天下午训练时的那个失误，一个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简单接发球失误。

“嘭！”球狠狠地砸在网上，楚钦的手臂僵在那里，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。那一刻，沙莎的心也跟着猛地一沉。

晚训结束后，楚钦走得比平时都晚。沙莎一直在休息室等他，看着他一个人对着球台默默地挥拍，一下，两下……枯燥而沉重。她走过去，想说什么，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“哥哥，”她轻声唤他。

楚钦停下动作，转过头，眼神有些空洞，“小豆包，怎么还没回去？”

沙莎走近他，看到他额头细密的汗珠，还有紧绷的下颌线。她知道，这不仅仅是一个失误带来的沮丧。最近一段时间，他总有些心事重重，训练状态起伏很大。

“睡不着，就想过来看看。”沙莎走到他身边，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他，“擦擦汗。”

楚钦接过毛巾，随意擦了几下，“回去吧，别在这儿待着了。”

他想赶她走，沙莎听出来了。但她不想走。她知道，他现在需要一个人陪着，即使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起。

“不回去，”沙莎语气坚定，“你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？说给我听听呗。”

楚钦沉默了一会儿，重新拿起拍子，轻轻地颠着球，眼神飘向远方。“没什么，就是……有点乱。”

“是关于比赛吗？还是……以前的事？”沙莎试探着问。

楚钦颠球的动作顿了一下，随即又恢复了节奏。他没有回答，但沙莎知道她猜对了。他心里的那个“结”，还是困扰着他。不是队里都知道的那个“爆出来”的事件，而是更早、更私人的，关于一次关键比赛的失利，那次失利让他错失了一个重要的机会，也让他背负了沉重的心理包袱，总觉得自己不够好，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，包括她的喜欢。

沙莎走到他面前，伸手握住他颠球的手。球落在地上，骨碌碌地滚到角落里。

“哥哥，那个失误不是你的错，”沙莎认真地说，“竞技体育，谁能保证不失误呢？你早就证明自己了，你现在是最好的楚钦！”

楚钦垂下眼眸，“可是……有时候，我还是会想，如果当初没有那次……也许现在会不一样。”

他语气里的脆弱让沙莎心里一揪。她知道他承受了多少压力，而她多想分担一些。

“会不一样的，”沙莎抬起头，直视他的眼睛，她的“葡萄眼”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，“会更好的不一样。因为现在有我了。我们可以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，拿更多的冠军，弥补所有的遗憾。”

她的声音不大，但每一个字都像敲在了楚钦的心上。他抬起头，看着沙莎，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信任和情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