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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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低垂，我们的车停在距离目的地两个街区外的小巷里。那是我曾经的"家"，一栋坐落在城郊的大别墅，隐蔽而阴森。

"警方说还有十分钟到位，"张真源看了看手机，"我们再等等。"

我点点头，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别墅。灯光昏暗，只有二楼一个房间亮着灯。母亲在那里吗？她还好吗？

"小薛，你在听吗？"张真源轻轻碰了碰我的手。

"嗯？抱歉，我走神了。"

"我说，等警方到了，我们就——"

"张真源，"我突然打断他，"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一切。无论今晚发生什么，我都想让你知道，你改变了我的生活。"

他怔了一下，然后微笑起来，眼睛在黑暗中仍然闪烁着温柔的光，"别说得好像这是告别一样。我们会一起度过今晚，然后明天法官会宣判你无罪，你会和你妈妈团聚，然后我们——"

"然后我们怎样？"我轻声问。

张真源的眼神变得深邃，他慢慢靠近，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，"然后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未来。关于你，关于我，关于——"

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是那个陌生号码。

"时间到了，"养父冰冷的声音传来，"你在哪儿？"

"我们在路上，"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，"再给我们几分钟。"

"没有'我们'，只有你一个人，否则后果自负。"他咆哮道，然后挂断了电话。

我看向张真源，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，"不行，你不能一个人去。"

"但警方还没到，如果我不去，他可能会伤害我妈妈！"我急切地说。

"那我们一起去，"他坚决地说，"我不能让你独自面对那个疯子。"

正在我们争论不休时，一条短信进来了——是我母亲的照片，她被绑在椅子上，脸上带着恐惧和泪水，旁边站着持刀的养父。

"我必须去，"我说，已经打开车门，"你留在这里等警方，告诉他们情况。"

"小薛！"张真源拉住我，"至少让我和你一起去，我答应不会轻举妄动。"

我看着他担忧的眼睛，知道无法说服他留下。"好吧，但你只能待在外面，不要进去。如果我十分钟内没出来，就通知警方冲进去。"

他点点头，眼中闪烁着坚定，"别担心，我在呢。"

我们小心翼翼地接近那栋别墅。四周寂静无声，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。别墅的大门虚掩着，似乎在等我们进入。

"我在这里等你，"张真源在门口停下，轻声说，"记住，十分钟，如果有任何危险，立刻喊我。"

我深吸一口气，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
屋内漆黑一片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灰尘味和淡淡的血腥气。我颤抖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，小心地向楼梯移动。

"妈妈？"我轻声呼唤，"你在哪里？"

没有回应。

我慢慢爬上楼梯，木板在我脚下发出吱呀声响。二楼的走廊尽头，那个亮着灯的房间门微微敞开，透出一道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