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海贼王

天蒙蒙亮，雨还在下，像要冲刷掉这港口城市的所有污秽。玛琪蹲在狭窄的巷子里，手里紧紧攥着半块发霉的饼干，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块，递给蜷缩在她身边的，瘦小的身影。

那是艾斯。他比她小几岁，总是沉默寡言，眼神里带着野兽般的警惕和疏离。自从“爸爸”——那个他们共同的养父，一个凶狠的海贼——把艾斯带回来后，玛琪的生活就彻底变了。

“吃吧。”玛琪的声音低低的，带着雨水浸泡过的凉意。

艾斯没有立刻接，只是抬起头，漆黑的眸子在晨光和雨雾中显得异常幽深。他看到了玛琪手背上青紫的淤痕，那是昨晚被“爸爸”的酒瓶砸的。

“我不饿。”他闷声说，声音带着一股子倔强。

玛琪知道他是在介意什么，昨晚的暴行，艾斯全都看在眼里，他甚至试图冲上去，却被她死死拉住。在这条船上，反抗只会带来更可怕的下场。

“听话，艾斯。吃了才有力气。”玛琪又递近了一点。

艾斯终于伸出了同样瘦弱、伤痕累累的小手，接过饼干，没有道谢，只是默默地小口啃着。他吃得很慢，仿佛在咀嚼着生活本身的苦涩。

他们是这座海贼船上，最不受待见的两个孩子。

“爸爸”虽然收留了他们，但从没有把他们当成亲人。玛琪是他从一个被洗劫的村子带回来的“战利品”，而艾斯，他总是在酒后咒骂艾斯的血统，说他是个“野种”，是个不祥之物。

尤其是艾斯，他天生就带着一股子野性和不羁，这让“爸爸”更加看不顺眼。一点小事，甚至只是艾斯不听话地看了他一眼，“爸爸”就能把他摁在地上，用皮带狠狠抽打。

玛琪总是在这种时候护着艾斯，虽然她自己也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。她没办法，这是她唯一的“弟弟”，是这个冰冷世界里，唯一能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的羁绊。

吃了饼干，玛琪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，尽管怎么拍也拍不干净。她得去船上干活了，打扫甲板，洗刷餐具，所有最累最脏的活儿都归她。

“你去哪儿？”艾斯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角。

“去干活。你待在这里，别乱跑。”玛琪嘱咐道。她总怕艾斯惹出什么乱子，他太容易冲动了。

“我跟你一起。”艾斯语气坚定。

“不行，太危险了。你留在这里，等我回来。”玛琪拒绝了。她不能让艾斯也去承受那些，他太小了，而且艾斯的存在本身就容易激怒“爸爸”。

艾斯没有说话，只是紧紧抓着她的衣角，那股子倔劲又上来了。玛琪拗不过他，叹了口气：“那你跟紧我，不要说话，不要惹任何人。”

艾斯点了点头，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玛琪身后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小巷。

海贼船上，空气里弥漫着腐臭、汗味和酒气。甲板湿滑，堆满了各种杂物。其他海贼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扫过他们姐弟，偶尔还有几声低俗的嘲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