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，爱他。难道爱他就该让他留在地府，承受天罚，折损阳寿吗？爱他，不是应该让他去他该去的地方，过他该过的人生吗？
阎王给了我三天时间。三天后，刘耀文就要喝下孟婆汤，过奈何桥，入轮回。
那三天，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三天。我没有告诉刘耀文真相，我不想让他痛苦。我想像以前一样对他好，想把这辈子的温柔都给他。
但他感应到了什么。他变得不安，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。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恐惧和不舍，像一只知道自己要被抛弃的小狗。
“秋秋，你怎么了？你不高兴吗？”他小心翼翼地问。
我强颜欢笑：“没有啊，秋秋很开心。”
“骗人，”他撇撇嘴，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，“你又要不要我了吗？”
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。我抱住他，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。
“怎么会呢，”我哽咽着，“秋秋永远要你。”
可是我知道，这是谎言。
最后一天，我做了一个决定。一个，我以为对他最好的决定。
我告诉他，我厌倦他了。我告诉他，我一个孟婆，怎么可能真心喜欢一个凡人。我告诉他，我只是看他可怜，才把他捡回来。我甚至告诉他，我要成婚了，嫁给一个判官，让他彻底死心。
我看着他明亮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下去，看着他的脸失去血色，看着他肩膀一耸一耸地颤抖。
“骗人……”他喃喃地说，“秋秋你骗人……”
“我没骗你。”我声音冰冷，强迫自己不再看他，“你走吧，去喝了孟婆汤，忘了我，去投个好胎，好好做人。”
“我不要！”他突然爆发了，抓住我的胳膊，指甲甚至嵌进了我的肉里，“秋秋你不要把我扔了！我不要你成婚！我不要离开你！”
他哭了，哭得撕心裂肺，像小时候一样。他抱着我，把脸埋在我的脖颈里，哭湿了我的衣裳。
“姐姐……不要赶我走……我错了……我乖乖听话……我不去人间了……我只想和你在一起……”
他的哭声像一把钝刀，一下一下割着我的心。我的眼泪也汹涌而出，但我咬着牙，强忍着，不让他看见。
“放手，”我声音沙哑，“刘耀文，放手。”
他哭着摇头，抱得更紧。
“刘耀文！”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，“你给我听着，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！我厌倦你了！看到你就觉得烦！滚！”
最后那个字，我说得那么狠，那么绝情。我自己都快被自己的声音刺伤。
他愣住了，哭声戛然而止。他睁着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我，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难以置信。
“你……”他张了张嘴，却没有发出声音。
我别过脸，不敢看他。我知道，我把他伤得有多深。但这伤，是为了让他能够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阎王派了鬼差来，催促他上路。他像失了魂一样，被鬼差拉着走。他一步三回头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，直到看不见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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