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咒术回战

“天上地下，唯我独尊。”

这句话刻进了五条悟的骨髓，是他桀骜不驯的底气，是他俯瞰众生的姿态。可此刻，这句话却像一把钝刀，在他心头反复剐蹭。

血，滴滴答答，不是从肉体流出，而是从精神深处渗出。

“疼吗？”他问自己。

“疼。”他回答。

疼，是因为那个人。那个曾经站在他身侧，与他并肩的、唯一的、理解他的人。

夏油杰。

“悟，夏油大人他……”

“又因为什么？”五条悟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，只是指尖摩挲着眼罩的动作泄露了一丝不耐。墨镜下的眼睛，没人看得见其中的情绪。

汇报的咒术师低着头，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：“这次是……是针对非咒术师的屠杀。这次，他做得更彻底，范围更广……”

也许是对眼前这位最强咒术师的敬畏，也许是对堕落至此的夏油杰的惋惜。

“啧，猴子怎么这么碍眼。”五条悟轻蔑地撇撇嘴，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指尖的苍蓝色光点。无下限在他的掌控下跳跃着，像他此刻烦躁不安的心。

“心疼吗？”他问自己。

“怎么会心疼。”他回答自己。

却又笑了一下。那笑容冷得像冰，嘲讽着自己，也嘲讽着那个曾经的挚友。

“五条大人，去见他最后一面吧。”跟随他多年的伊地知洁高跪了下来，声音带着哭腔。

“这次的事件影响太大，上面下了死命令，必须尽快解决夏油杰……他没有退路了。”

“夏油杰……怎么会呢……”五条悟有些站不稳，苍蓝色的光点在他指尖崩裂。“他最厌恶的，就是无意义的杀戮啊……”

五条悟坐在车上一言不发，六眼捕捉着窗外向后极速倒退的街景。短短的车程，如同浓缩了他与夏油杰相识以来的所有碎片。

这么看来，夏油杰占据了他生命中，最耀眼，也最疼痛的每一寸光阴。

“悟，将来我要做最强的辅助！”七岁的夏油杰，扎着丸子头，抱着刚认识的五条悟的大腿，笑得像颗蜜糖。

“悟，高专毕业以后，我们一起建立新的咒术界秩序！”十五岁的少年，意气风发，笑容耀眼得能驱散一切黑暗。

“悟，你说……非咒术师，真的值得我们拼命守护吗？”十七岁的夏油杰，第一次露出了迷茫的神色，眼中有了阴影。

“悟……我果然……还是无法接受啊……”十八岁的夏油杰，站在尸山血海之中，背对着他，形单影只。

然后，是背叛。是分道扬镳。是永无止境的追逐与杀戮。

车子在高专附近停下。这里曾是他们青春挥洒汗水的地方，是他们许下诺言的地方。如今，却成了终结一切的舞台。

空气中弥漫着咒力的波动，紧张得令人窒息。

高专结界内，夏油杰站在一片废墟之中，周身环绕着无数咒灵。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，眼底是近乎空洞的平静。

“来了啊，悟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咒灵，清晰地传到五条悟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