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平很高兴看到我的变化。他说,你正在走出泥沼,雷烈。这条路很难,但你正在努力。
我知道,他说的对。我还在路上。我犯下的错误,对婉儿造成的伤害,是我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印记。我无法让时间倒流,无法让婉儿复活。
但我可以努力去改变我现在的生活,去弥补我曾经的过错。
我开始写日记,记录我的思想和感受。我把那些压抑在心底的话,那些无法向任何人倾诉的痛苦,都写在日记里。写字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宣泄和整理。
我写下了我认识婉儿的经过,我们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,发现她背叛时的震惊和痛苦,我如何一步步策划我的复仇,以及最终的结局。
我把自己的恶毒,自己的卑劣,都写得清清楚楚。不为辩解,只为记录。记录那个曾经被仇恨扭曲的自己。
我也写下了我在小镇上帮助别人的经历,写下了那些老人和孩子带给我的温暖。写下了我在自我救赎的道路上每一步的挣扎和进步。
写日记后,我感觉内心的重担减轻了一些。仿佛通过文字,我将一部分痛苦转移了出去。
有一天,周平问我:“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婉儿还活着,你希望她怎样?”
这个问题让我沉默了很久。如果她还活着……我希望她怎样?
我曾经希望她身败名裂,痛苦不堪。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。
“我希望她能得到平静。”我说,“希望她能重新开始她的生活,找到属于她的幸福。”
说出这句话时,我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。有释然,有悲伤,还有一丝淡淡的祝福。
周平看着我,微笑着说:“你看,你已经开始原谅她了。而原谅她,也是原谅你自己的第一步。”
自我原谅。这个词语在我心里回响。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做到,但我愿意去尝试。
我开始思考,如果我能够真正放下仇恨,放下过去,我想要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。
也许,我可以重新回到部队。不是去执行那些残酷的任务,而是去成为一名训练员,用我的经验去帮助那些年轻的战士。或者,去成为一名心理辅导员,像周平一样,去帮助那些在战争或生活中受到创伤的人。
我想用我的力量,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,去弥补我曾经造成的伤害。
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周平。他很支持我。他说,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向,用你的经验和教训去帮助别人,这是对过去最好的救赎。
我开始准备重新回到部队的申请。我知道这会很困难,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查和评估。但我愿意去尝试。
我不再是那个被仇恨和黑暗吞噬的雷烈了。我还是那个曾经的特种兵,只是多了一些伤痕,多了一些阅历。
婉儿的离去,是我心中永远的痛。但我不会让这份痛苦继续吞噬我的生命。我会带着它,继续前行。
也许,自我救赎的道路永无止境。也许,我永远也无法全原谅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