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
"最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。"蔡小丽说，"浩浩被特殊教育小学录取了，从下学期开始，他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了。"

我为浩浩感到由衷的高兴，但更让我惊讶的是苏晨接下来的话。

"我打算以后学特殊教育。"她平静地宣布，"我想帮助更多像浩浩这样的孩子。"

看着眼前这个自信、阳光的少女，我很难相信她曾经是那个对弟弟充满恶意的孩子。蔡小丽的"一击致命"教育方式，无论多么极端，确实在苏晨的生命中种下了一颗责任与爱的种子。

晚餐后，浩浩和田果去了卧室休息，我和蔡小丽、苏晨坐在院子里聊天。

"小丽阿姨给您看了那个文件夹吗？"苏晨突然问我。

我困惑地看向蔡小丽，她轻轻点头："是'特训记录'。"

"不只是训练记录，"苏晨说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，"里面还有我们的'协议'。"

"协议？"

"两年前，在那次...事件之后，"苏晨的声音平静，手腕上的疤痕在月光下若隐若现，"小丽阿姨和我签了一份协议。她承诺会教我特种兵的技能，帮我变得更强大；作为交换，我承诺永远不会伤害家人，特别是浩浩。"

我惊讶地看着蔡小丽，她平静地解释："这是'火凤凰'的方式——明确的责任，明确的后果。我把它带入了家庭教育。"

"还有另一部分协议，"苏晨继续说，"如果我再次伤害浩浩，小丽阿姨有权决定我的惩罚，无论多严厉；如果她对我不公，我也有权反抗。公平交易，相互尊重。"

这种特种部队式的纪律让我感到震惊，但看着苏晨脸上平和的表情，我知道对她来说，这种明确的界限反而带来了安全感。

"听起来像军事法庭。"我半开玩笑地说。

"某种程度上是的，"蔡小丽承认，"但在一个家庭中，特别是一个有特殊需求的家庭，清晰的规则和后果比模糊的道德说教更有效。"

苏晨点头附和："小丽阿姨从不对我说'你应该爱你弟弟'这样的空话。她教我的是责任、承诺和后果。这反而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。"

夜深了，苏晨去检查浩浩是否睡好，留下我和蔡小丽在院子里。

"你知道吗，"蔡小丽轻声说，"那天在餐厅，当我看到苏晨把热汤倒在浩浩身上时，我第一反应是像对待敌人一样对待她。"

她深吸一口气，继续说："但我记起了在'火凤凰'学到的另一课——有时候，最危险的敌人需要的不是消灭，而是转化。所以我选择了另一种方式——让她体验痛苦，但同时给她一条出路。"

"通过训练她？"

"通过给她一个身份，一个使命。"蔡小丽纠正我，"在'火凤凰'，我们每个人都有明确的角色和责任，这让我们在最黑暗的时刻依然能保持方向。苏晨需要的正是这个——知道自己是谁，应该做什么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