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"确实有些好奇。"我老实承认。

他将空碗放在一旁，长指轻轻抚过"无量"剑身："无量即是我心。它的亲近，预示着某种我尚未理解的联系。"停顿片刻，他直视我的双眼，"你是何人？"

面对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眸，我突然觉得隐瞒没有意义，于是深吸一口气："我名苏晚，合欢宗弟子。"

我做好了迎接他厌恶神色的准备，却只见他眉头微挑，神情不变："合欢宗......"

"是。"我低头，有些羞愧地承认，"虽然我从未像宗门其他弟子那般习练采补之术，但确实出身合欢宗。"

"我知道。"他平静地说。

我惊讶地抬头："你知道？"

"那日救你时，你身上的气息已经暴露。"他面色不改，"合欢宗特有的体香，即使没有意图引诱，也足以让人辨认。"

我不禁羞愧难当，想起师姐给的玉佩在战斗中已经碎裂。

"我不在意。"他出人意料地说道，目光落在我散落在枕边的乌黑发丝上，"无量亲近你，必有缘由。"

我不知该如何回应，只能喃喃道："多谢道友不弃。"

"严浩翔。"他突然道。

"嗯？"

"我的名字，严浩翔。"他声音依旧冷淡，但比初见时柔和许多，"你可直呼我名。"

"严...严浩翔。"我试探着唤道，觉得脸上有些发烫。

他微不可察地点头，仿佛对我的称呼表示认可。

这时"无量"剑再次凑近，剑穗轻轻拍打我的手背，如同安抚。

"无量似乎真的很喜欢我。"我忍不住微笑。

"它从未这样对待任何人。"严浩翔语气中透着一丝困惑，"甚至包括我。"

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："可它是你的本命剑，应该与你心意相通才对。"

"正是如此。"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那目光似乎要穿透我的灵魂，"所以我才更加不解。"

我们目光相接，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头蔓延。仿佛在这短暂的对视中，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唤醒了。

他最终移开视线，站起身来："好好休息。你伤势未愈，不宜妄动。有事可唤童子。"

我点头道谢，看着他走到门口，却又停下脚步。

"那些魔族......"他背对着我，声音低沉，"他们与你有何深仇？"

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，不由得愣了一下："他们十年前杀害了我的父母。"

他沉默片刻，轻轻"嗯"了一声："你已得偿所愿，那魔头已伏诛。"

"是......"我轻声道，心中却无任何复仇的快意，只有一片空茫。十年的恨意终于得到宣泄，却发现自己仍然孤独，仍然无处可归。

仿佛感受到我的情绪，严浩翔转过身来，深深看了我一眼："无量愿护你周全，我自不会阻拦。待你伤势痊愈，再做打算。"

说，他便转身离去，留下我与那把亲昵的"无量"剑共处一室。

04

接下来的几日，我的伤势在严浩翔精心配置的灵药作用下逐渐好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