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藤新一是在整理博士遗物时发现遗嘱复印件上这一条的。他好奇她是否真的去了那里，又是否会一直在那里。
这年冬天，他因一个发生在北海道的旧案重查，顺路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小镇。根据遗嘱上的地址，他在大雪中找到了那座木屋。
屋子门口的积雪很高，显然很久没有人来清理了。烟囱没有冒烟。
他失望地叹了口气，正准备转身离开，却看到屋檐下挂着一个小小的、生锈的铃铛。那铃铛的样式，是博士亲手制作的玩具之一。
他走上前，轻轻拨动了一下。
“叮铃……”
一个细微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。
门吱呀一声开了。
站在门口的，果然是她。她穿着厚实的毛衣和长裤，头发比以前更短了一些，也更白了一些。脸上带着一种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迷茫。
“工藤君？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，仿佛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。
“灰原。”他看着她，风雪打在他的脸上，有些刺痛，“原来你真的在这里。”
她让开身体，示意他进来。
屋子里很暖和，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。空气里弥漫着木头燃烧的香气，以及一种淡淡的，属于她的、难以形容的味道。
他坐下，打量着屋子。陈设简单，但很干净。书架上放满了各种生物学、医学、物理学、甚至宇宙学的书籍。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、简陋的实验台。
“你一直住在这里吗？”他问。
“不全是，”她给他倒了一杯热茶，放在他手边，“偶尔过来住一阵子，做些实验，写些东西。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外面跑。”
“在跑？”
“嗯。去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，观察一些特别的生物，或者只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……待着。”她喝了一口茶，眼神望向壁炉的火光，“你呢？大侦探，应该还是日理万机吧？”
“还在忙那些案子。”他笑了一下，有些苦涩，“抓捕罪犯，追寻真相。似乎是我这一生停不下来的宿命。”
“是你的‘光’啊。”她轻声说。
“光？”
“是啊。你就是为了那个而生的。永远站在阳光下，照亮一切阴暗角落。”她看着跳跃的火苗，语调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，“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。那时候在博士家，看你变小了也依然不放弃追寻真相，就觉得……你和我们不一样。你是属于光明的。”
他沉默了。他记得那个晚上，她也是这样，说他是光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她忽然转过头看他，“我曾经……很羡慕你身上的那种光。”
他猛地抬起头，看向她。
“我羡慕你可以坦荡地活在阳光下，羡慕你有那么多人在你身边，羡慕你可以那样坚定地相信正义和希望。”她轻轻地说，像在剖析某种复杂的生物体，“而我，只能躲在阴影里，警惕着一切未知的危险。”
她顿了顿，眼神变得更加遥远：“所以，当我成了解药，我就知道，是时候离开了。离开那个……太接近你的世界。我怕我身上的黑暗，会玷污你的光。”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