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这30分钟如同一个世纪那般漫长。工藤一直站在实验台旁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管淡蓝色的液体，仿佛生怕它会突然消失。

"工藤，"我忍不住问道，"如果...如果解药不起作用怎么办？"

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，但语气依然坚定："会起作用的。必须起作用。"

他的声音中透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脆弱和恐惧。这个一向冷静理智的侦探，此刻却因为一个人的生命而显得如此不安。

终于，30分钟过去了。博士小心地将液体转移到注射器中："好了，可以给小哀注射了。"

我们回到灰原的房间，她的情况更加糟糕了。呼吸几乎难以察觉，脸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，整个人似乎已经处于意识边缘。

工藤接过注射器，轻轻坐在床边。他犹豫了一下，然后说："博士，平次，能否请你们先出去一下？"

博士了然地点点头，拉着我离开了房间。门关上前，我看到工藤低下头，对着灰原轻声说了什么，然后小心地为她注射解药。

走廊上，我忍不住问博士："博士，工藤和灰严小姐姐之间，到底是什么关系？"

博士叹了口气，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："很复杂的关系。他们共同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，那种羁绊...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友情。"

"那为什么工藤不直接告诉她呢？"我不解地问。

"因为他们都是伤痕累累的人，"博士的眼神变得有些忧伤，"小哀一直认为自己不配拥有幸福，而新一...他需要时间理清自己的心。"

我点点头，想起了工藤前段时间和毛利兰的分手。那时他只是简单地说他们已经回不去了，没有具体解释原因。现在看来，或许工藤自己也在那时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。

房门突然打开，工藤走了出来，脸色凝重："注射成了，接下来只能等待。"

博士点点头："按照小哀的笔记，药效应该在2-3小时内显现。"

工藤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，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："那就等吧。"

我和博士劝他去处理伤口和休息，但他坚持要守在灰原房门外。最终，疲惫还是战胜了他的意志，他靠着墙壁睡着了。

博士给他盖上毯子，轻声对我说："这孩子，从组织覆灭后就一直这样，表面看起来恢复正常了，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担心小哀的状况。"

"为什么？"我问道，"组织都已经被消灭了不是吗？"

"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小哀内心的黑暗，"博士摇摇头，"她创造了APTX4869，尽管初衷并非如此，但这份罪责她一直无法原谅自己。新一怕她有一天会消失，就像她姐姐一样，默默地、不留一丝痕迹地离开这个世界。"

这个回答让我陷入沉思。工藤和灰原之间的羁绊远比我想象的要深刻得多，那不仅仅是共同经历带来的友情，更像是两个在黑暗中互相照亮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