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然而，现实总是一盆冷水。

那是一个周末，刘耀文约了丁程鑫在他家聚会。我也去了。气氛很好，大家说说笑笑。丁程鑫喝了点酒，兴致很高，开始打趣刘耀文。

“耀文，你跟我说实话，”丁程鑫勾住刘耀文的肩膀，带着醉意的笑容，“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小羽啊？这么藏着掖着可不像你的风格。”

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，紧张地看向刘耀文。我多么希望他能说一句肯定的话，哪怕只是一个含糊的“算是吧”，也能让我灰暗的心看到一丝光亮。

刘耀文看了我一眼，眼神很平静，平静得让我心慌。他慢悠悠地端起酒杯，喝了一口，然后，在丁程鑫期待、我紧张得几乎窒息的目光中，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：

“包养而已，谈什么喜欢。”

“砰——”

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碎裂了。像一面精美的镜子，瞬间化为无数尖锐的碎片。

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抽空了力气，连站着都觉得困难。周围的笑声、说话声都变得遥远模糊。他的声音却清晰地在我耳边回荡，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，狠狠地插进我的心脏。

包养而已，谈什么喜欢。

多么简单明了，多么残忍现实。是啊，我们之间从来都只是交易，我怎么会产生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？我怎么会以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，会爱上一个靠他施舍而活的女人？

那天晚上我是怎么回到公寓的，我已经记不太清了。我只知道，我回到家后，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三年的时间，我像飞蛾扑火一样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，而他却只用六个字就彻底否定了我的所有幻想和感情。

原来，他所有的好，所有的关心，都不过是一个金主对“所有物”的特殊对待而已。他没有找别的女人，也许只是因为觉得麻烦，或者，只是因为我足够听话、足够让他满意。

那一刻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清醒。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这份契约，这份感情，都在慢慢地吞噬我，让我失去自我，变得面目全非。

我必须离开。

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，悄悄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。我将他送我的所有昂贵礼物都留在了公寓里，只带走了自己的旧物和一些生活必需品。我甚至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书面的告别信，只发了一条短信。

“刘耀文，契约结束了。谢谢你的帮助，祝你以后一切顺利。”

然后，我拔出了那张跟了他三年、装着他每月按时打来的巨款的银行卡，将它锁在抽屉里。拔出了电话卡，退出了所有可能被他联系到的社交软件。我买了一张最快离开这座城市的机票，目的地是一个我从未去过的海边小城。

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，重新开始。

到达海边小城的那天是阴天，海风吹得很冷。我租了一个很小的民宿，就在海边。房间不大，但窗户正对着大海，每天都能听到海浪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