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拍摄前，张真源和陆斯人坐在休息室里对戏。

张真源看着剧本，这段台词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里挖出来的。七年前，他也是这样不明白，这样痛苦。

他抬起头，看向陆斯人：“这场戏……你觉得要怎么演？”

陆斯人看着剧本，眼神有些闪躲。她深吸一口气，说道：“我觉得，女主角那时候可能有很多顾虑，不只是因为生气，可能还有别的原因。”

“别的原因？”张真源追问。

她沉默了片刻，没有回答。

拍摄开始。

张真源饰演的男主角，带着疲惫和一丝哀求：“告诉我，斯人。七年前你离开，是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错事？是不是因为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你？你知不知道，你走之后，我的世界都变了颜色。”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，情绪已经全代入。

陆斯人饰演的女主角，眼神复杂地看着他，仿佛在透过角色看另一个人。她欲言又止，最终还是按照剧本念出了台词：“那时候太年轻，太冲动了。以为分开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
这句话，她念得有些艰涩。

“最好的选择？”张真源的眼神变得锐利，“你真的觉得那是最好的选择吗？你有没有想过，离开之后，我会怎么样？你会不会后悔？”

这段台词，剧本里没有，是他临场发挥的。他无法控制自己，他想问她，问那个七年前不告而别的陆斯人。

陆斯人闻言，眼神瞬间变得湿润，但她强忍着，没有让眼泪流下来。她看着他，声音带着一丝颤音：“我……我当时以为……”

“以为我不会在意吗？”张真源逼近一步，“还是以为我很快就会忘了你？斯人，‘斯人若彩虹，遇上方知有’。这句话，我只对你说过。遇见你，我才知道什么叫美好。而你离开，也带走了我所有的美好。”

他再一次引用了那句诗，不是角色的台词，是张真源对陆斯人的心声。

陆斯人的眼泪终于忍不住，顺着脸颊滑落。她看着他，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纠结。

导演没有喊停。他知道，演员的情绪已经全起来了。

陆斯人深吸一口气，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。她抬起手，轻轻握住了张真源放在身侧的手臂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她轻声说，声音哽咽，“对不起，我那时候太傻了。我以为……以为我离开，你会过得更好。”

她以为她离开，他会过得更好？这是什么逻辑？

“什么意思？”张真源抓住她的手臂，情绪激动，“你以为我过得不好，你就会开心吗？”

“不是！”陆斯人猛地摇头，“不是！我只是……我只是觉得，你当时事业刚起步，如果被拍到恋爱，可能会影响前途。那时候我们吵架，我太冲动了，觉得我可能只会给你带来麻烦……”

张真源愣住了。他从来没有想过，她当年离开的理由竟然是这个。他一直以为，是他们吵架伤了她的心，她对他彻底失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