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，程昱睁开眼睛，第一眼看到的是沈墨安静的睡颜。他轻轻吻了吻爱人的额头，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——小雨该起床了。

程昱推开儿童房的门，四岁的小女孩正抱着毛绒兔子睡得香甜。他蹲在床边，轻声唤道："小雨公主，太阳公公来叫你起床啦。"

小女孩揉揉眼睛，奶声奶气地问："爸爸呢？"

"沈爸爸还在睡觉，今天是程爸爸叫你起床。"程昱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，"要不要来个早安抱抱？"

小雨张开双臂扑进程昱怀里，他顺势把女儿举高转了个圈，引得小女孩咯咯直笑。五年前，当他和沈墨终于能够合法结婚时，他们就开始计划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。经过漫长的等待和严格的审核，一年前他们终于领养了这个因车祸失去父母的小天使。

"今天我们穿什么呀？"程昱拉开衣柜，里面挂满了沈墨精心挑选的小裙子。

"草莓裙！"小雨兴奋地指着一条红白相间的连衣裙。

"好眼光，和今天的早餐很配哦。"程昱帮女儿换好衣服，领着她去卫生间洗漱。

厨房里，程昱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早餐。他特意用模具把吐司切成小熊形状，涂上草莓酱，又用水果摆出笑脸。正当他专注摆盘时，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。

"早安，大厨。"沈墨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，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，"需要帮忙吗？"

程昱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："去帮小雨梳头发吧，她今天指定要'沈爸爸的魔法辫子'。"

沈墨笑着走向餐厅，小雨已经乖乖坐在儿童椅上晃着双腿。"沈爸爸！"她欢呼着伸出小手。

"我的小公主今天真漂亮。"沈墨拿起梳子，熟练地开始编发，"昨晚睡得好吗？"

"嗯！我梦见我们三个去迪士尼了！"小雨兴奋地说着，小脑袋却保持不动配合沈墨的动作，"真的有米老鼠和艾莎公主！"

程昱端着早餐走过来，看到这一幕不禁微笑。沈墨的温柔耐心总是让他心动不已，尤其是对待小雨时那种自然而然的父爱。"两位美女，早餐好了。"

"程爸爸乱说，沈爸爸是男生！"小雨认真地纠正道，一边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小熊吐司。

"我的错我的错。"程昱举手投降，和沈墨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
早餐后，他们一起收拾准备送小雨去幼儿园。程昱检查书包里的作业和换洗衣物，沈墨则准备小雨的水壶和零食盒。

"今天下午我有会，你去接小雨没问题吧？"程昱边给小雨穿鞋边问。

沈墨点点头："没问题，我四点就能结束门诊。对了，晚上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小雨生日派对的事了？"

"已经在准备了。"程昱神秘地眨眨眼，"我联系了几家儿童活动中心，等周末我们带小雨去看看她喜欢哪个。"

出门时，小雨一手牵着一个爸爸，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。这样的场景在五年前还是程昱不敢想象的奢望，而现在，却是他每天最珍视的幸福时刻。

在幼儿园门口，他们遇到了小雨的同学莉莉和她的父母。程昱注意到对方投来的好奇目光，但他和沈墨已经习惯了这种反应。

"早上好，小雨。"莉莉妈妈微笑着打招呼，视线在两位男士之间游移，"这是...你的爸爸们？"

"嗯！"小雨骄傲地点头，"这是程爸爸，这是沈爸爸！"

沈墨自然地伸出手："您好，我是沈墨，小雨的养父。这是我丈夫程昱。"

"啊，您好。"莉莉爸爸有些尴尬地握手，"我是张伟，这是我太太李芳。我们...呃...没想到..."

"现代家庭有很多形式。"程昱平静地接话，"重要的是给孩子足够的爱，不是吗？"

李芳的表情软化下来："当然，小雨是个很幸福的孩子，总是那么开朗。"

道别后，看着小雨跑向等待的老师，程昱轻声对沈墨说："又一场小型'出柜'。"

沈墨捏了捏他的手："习惯就好。至少这次对方还算礼貌。"

"比起上次那个直接问'那她妈妈呢'的老太太强多了。"程昱苦笑着回忆。

他们走向各自的车，临别前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。"晚上见，别忘了我们约好等小雨睡了要一起看那部新电影。"

"记得带红酒。"沈墨眨眨眼，"我爱你。"

"我也爱你。"程昱目送沈墨离开，心中满是感激——感激法律的变化，感激社会的进步，更感激命运让他们遇见了小雨，组成了这个或许非传统却充满爱的家庭。

---

上午十点，程昱正在广告公司开会，手机震动了一下。他悄悄瞥了一眼，是沈墨发来的照片——小雨在幼儿园画的全家福，三个人手拉手站在彩虹下。他忍不住微笑，快速回复："天才小画家！我六点准时去接你们吃晚餐。"

会议结束后，程昱立即打电话给常去的意大利餐厅订位。五周年纪念日因为沈墨的值班而推迟了一周，今天终于能补上了。他想象着烛光下沈墨的侧脸，还有小雨吃到冰淇淋时的笑脸，心中满是期待。

然而下午三点，一通电话打乱了所有计划。

"程先生，我是阳光幼儿园的李老师。小雨突然发烧了，体温38.5度，您或者沈先生能来接她吗？"

程昱立刻站起身："我马上到。她还有其他症状吗？"

"就是说头晕，没有胃口。今天午睡起来就这样了。"

挂断电话，程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沈墨发消息。令他意外的是，沈墨秒回了："我刚下手术，现在就去接她。你去儿童医院等我们。"

二十分钟后，程昱在医院急诊室门口焦急等待。当看到沈墨抱着裹着小毯子的小雨快步走来时，他的心揪了一下。小雨的小脸通红，蔫蔫地靠在沈墨肩上。

"沈爸爸..."看到程昱，小雨虚弱地伸出手。

程昱立刻接过女儿，额头贴上她的："好烫！医生呢？"

"已经联系了儿科的王主任，他马上过来。"沈墨轻车熟路地领着他们走向诊室，医院是他工作的地方，此刻他的专业素养完全掩盖了作为父亲的担忧，但程昱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同样的焦虑。

检查后，医生确诊是普通流感。"多喝水，注意休息，体温超过38.5就吃退烧药。如果三天不退烧再来复查。"

回到家，程昱把小雨安顿在沙发上，用毯子把她裹成一个小粽子。沈墨则忙着配药、准备冰袋和温水。

"我要沈爸爸讲故事..."小雨虚弱地要求。

沈墨立即坐到她身边，拿起她最喜欢的绘本："从前，有一只小兔子，它也感冒了..."

程昱在厨房煮粥，听着沈墨温柔的声音和小雨偶尔的咳嗽声，心中既心疼又温暖。他拿出手机取消了餐厅预订，然后给同事发消息说明天不能来上班了。

当小雨终于吃完药睡着后，程昱和沈墨瘫坐在客厅地板上，背靠沙发相视一笑。

"我们的约会又泡汤了。"程昱小声说。

沈墨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："这就是为人父母的生活。不过..."他凑近程昱耳边，"等小雨退烧了，我们可以考虑请我爸妈来照顾她一晚。"

程昱笑着吻住他："这个补偿方案我接受。"

他们安静地依偎在一起，听着小雨均匀的呼吸声。窗外的月光洒进来，照亮了这个由两个男人和一个女孩组成的、或许不普通却绝对充满爱的家。

第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