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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戏言戳破，战神心湖起微澜

昆仑墟的议事殿外，银杏叶簌簌飘落，铺满了青石小径。

顾景辰刚处理完神族内部的清算事宜，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疲惫。他的好友，同为神族将领的林骁走上前来，递过一壶温好的神酒，语气带着几分戏谑：“景辰，这几日你可是忙坏了。不过说真的，你对那位真神殿下，未免也太过上心了些。”

顾景辰接过酒壶，抿了一口，淡淡道：“他是真神，更是昆仑皇族正统，我身为神族战神，辅佐他、稳固三界，本就是分内之事。”

“分内之事？”林骁挑眉，凑近了些，压低声音笑道，“我可瞧着不像。当年你奉命围剿他时，那股子狠劲像是要置他于死地，可真到了他面前，你却处处留手；如今又为他鞍前马后，清算族中奸佞，把昆仑打理得井井有条，连他在桃花坞静坐，你都要悄悄守在不远处。”

他话锋一转，眼神带着几分探究：“我说，你该不会也看上他了吧？不然干嘛对他又爱又恨的——恨他身染魔气、与魔尊纠缠，却又忍不住护着他、念着他，连自己都没察觉这份心思有多明显。”

“胡说什么！”顾景辰猛地呛了一口酒，耳根瞬间泛起薄红，语气却依旧强硬，“我对他，只是感念景顾上神的遗愿，更是敬重他真神的身份，何来‘看上’之说？”

可林骁的话，却像一颗石子，狠狠砸进了他早已不平静的心湖。

他不得不承认，自己对陆云清的心思，确实复杂得连自己都看不懂。

恨吗？或许有。恨他当年被魔族掳走，却与魔尊情深意重，恨他身为神族真神，却让魔渊成为他的归宿；更恨自己身为景顾的转世，明明带着守护的使命，却曾被昆仑蒙蔽，对他刀剑相向。

爱吗？他不敢深想。可每当看到陆云清在桃花树下沉静的模样，看到他施展真神之力净化三界时的威严，看到他看向墨渊时温柔的眼神，心底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与悸动。那份悸动，混杂着景顾残留的神魂执念，也藏着他自己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的真心。

“我只是……不想让景顾上神的牺牲白费。”顾景辰避开林骁的目光，声音低了几分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。

林骁见状，轻笑一声：“景顾上神的遗愿是护他周全，可不是让你这般患得患失。景辰，你向来坦荡，怎么遇到陆云清的事，就变得扭扭捏捏了？”

他拍了拍顾景辰的肩膀：“喜欢便喜欢了，没什么可羞的。只是你要想清楚，他身边已有魔尊墨渊，那五千年的陪伴可不是你这几日的上心能比的。而且，以真神殿下的性情，怕是早已心有所属。”

林骁的话，像一盆冷水，浇醒了顾景辰。

是啊，墨渊陪了陆云清五千年，从襁褓婴孩到风华真神，那份羁绊早已深入骨髓。而他，不过是带着前世的记忆，迟来了五千年的守护者，甚至还曾是他的敌人。

顾景辰握紧了手中的酒壶，指节泛白。心中的那点悸动，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失落与自嘲取代。他仰头，将壶中剩下的神酒一饮而尽，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，却压不住心底的酸涩。

“我知道。”他低声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，却也藏着难以言说的怅惘，“我从未想过僭越，只求能守在他身边，完成景顾上神的遗愿，护他与三界安好，便足够了。”

林骁看着他落寞的背影，轻轻叹了口气，不再多言。

秋风卷起银杏叶，落在顾景辰的肩头。他望着桃花坞的方向，眼中情绪复杂难明。那份被好友戳破的隐秘心思，终究只能深埋心底，化作守护的动力，默默陪伴在真神身边，成为他身后最坚定的一道屏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