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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海风谲

晨光刚染亮昆仑墟的玉峰，苏珩便已候在结界外。他身侧停着一艘雕饰着鲛绡纹的画舫，船身泛着淡蓝灵光，在晨雾中若隐若现。

“二位神尊，请。”苏珩拱手引路，广袖扫过画舫栏杆时，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一道暗纹，那纹路转瞬即逝，像是被海风抹平。

景顾护着陆云清踏上画舫，脚下的鲛绡地毯软而不陷，却隐隐透着一丝异样的凉意。他下意识握紧陆云清的手，神识悄然铺开——画舫周身灵力流转顺畅，却在船尾暗处藏着一缕极淡的阴邪之气，与昨日苏珩袖中逸出的黑气如出一辙。

“苏道友的画舫倒是雅致。”陆云清目光扫过舱内的珊瑚摆件，指尖却触到景顾掌心的紧绷，心头微动，顺着他的力道往他身侧靠了靠。

苏珩笑了笑，抬手为两人斟上茶：“不过是南海寻常代步之物，比不得昆仑墟的琼楼玉宇。”茶盏递到陆云清面前时，他指尖微顿，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异样，“这是南海特产的凝露茶，可清心凝神，神尊尝尝。”

景顾率先接过茶盏，指尖凝起一缕灵力探入茶汤——并无毒素，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魂草气息，虽不至伤人，却能悄无声息地扰乱神识。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茶盏与陆云清的互换，抬眸看向苏珩时，眸色冷了几分：“多谢苏道友好意，只是清儿素来不喜茶饮，这杯我替他喝了。”

苏珩脸上的笑意僵了瞬，随即又恢复如常：“倒是我考虑不周。”

画舫驶离昆仑墟地界，越往南海方向，海风越烈，带着咸湿的气息。舱外的海水从清冽渐变为深蓝，远处的海平面与天际相接，看似辽阔无垠，却透着莫名的压抑。

陆云清靠在窗边，望着海中偶尔跃起的鲛人，忽然察觉到不对：“这一路，怎么没见到半艘龙族的巡船？”

景顾早已察觉异样，他起身走到窗边，神识穿透海水往下探去——深海之下，竟藏着层层叠叠的禁制，灵力波动诡异，不似龙族常用的术法，反倒与青冥渊的阴邪之力有些相似。

“苏珩，”景顾转身看向立在舱门处的人，语气冷冽，“南海海域向来戒备森严，为何此刻连巡船都不见踪影？你船上的禁制，又为何藏着青冥渊的气息？”

这话像惊雷炸响，苏珩脸上的温润瞬间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峭：“景神尊果然敏锐。”他抬手褪去额间的淡蓝玉饰，原本清艳的眉眼骤然染上几分阴鸷，“既然被你察觉，那我也不必再装了。”

话音未落，画舫忽然剧烈摇晃起来，船身四周的海水翻涌着化作黑色巨浪，无数带着阴邪之气的触手从浪中伸出，直扑舱内。

“是幽冥海的触手怪！”陆云清指尖凝起灵光，护住两人周身，“苏珩，你到底是谁？”

“我是谁不重要。”苏珩周身泛起黑气，原本的银白广袖化作玄色劲装，“重要的是，陆神尊的莲纹胎记，还有景神尊体内未散的雷劫阴力，都是我主需要的东西。”

景顾将陆云清护在身后，周身寒气暴涨，青冥渊的神力尽数铺开，将袭来的触手冻成冰棱：“你主是谁？青冥渊余孽？”

“哼，青冥渊不过是我主的弃子。”苏珩冷笑一声，抬手结印，“今日，你们二人都别想离开南海！”

黑色巨浪愈发汹涌，画舫的灵力护罩在触手的撞击下渐渐开裂。陆云清望着景顾坚毅的背影，左腕的莲纹胎记忽然发烫，淡绯色的灵光暴涨，与景顾的寒气交织在一起，形成一道红白相间的护罩，暂时挡住了攻势。

“清儿，用你的莲纹灵力护住自己，我来解决他！”景顾转头看了陆云清一眼，眼底满是决绝，话音未落，他已化作一道青色流光，直扑苏珩。

苏珩早有准备，抬手祭出一柄黑色长剑，剑身泛着阴邪之气，与景顾的神力碰撞在一起，发出刺耳的轰鸣。

陆云清站在护罩内，看着两人激战的身影，心头焦急。他能感受到景神尊体内的雷劫旧伤在隐隐作祟，神力输出并不顺畅。而苏珩的招式阴毒狠辣，招招都往景顾的旧伤处招呼。

“景顾，小心他的剑！”陆云清高声提醒，指尖凝起莲纹灵力，化作数道光刃，袭向苏珩的后背。

苏珩被迫侧身避开，景顾趁机一掌拍在他胸口，将他击飞出去。但苏珩落地时，却忽然诡异一笑，抬手将黑色长剑刺入自己心口。

“你疯了？”景顾皱眉，正要上前，却见苏珩体内的黑气暴涨，化作一道巨大的黑影，笼罩住整个画舫。

“这是幽冥献祭术！”陆云清脸色骤变，“他要将自己献祭给幽冥主，换取更强大的力量！”

黑影中传来苏珩桀桀的笑声：“能为我主献上两位神尊，是我的荣幸。你们，就安心成为我主复苏的养料吧！”

黑色的气息越来越浓，画舫的护罩在黑影的侵蚀下渐渐变薄。景顾握紧陆云清的手，语气坚定：“清儿，别怕。我们联手，一定能冲出去！”

陆云清点头，眸色清亮。他左腕的莲纹胎记光芒大盛，与景顾的神力彻底交融在一起，红白相间的灵光化作一道利剑，直刺黑影的核心。

海风呼啸，巨浪滔天，南海之上，一场关乎生死的激战，正式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