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：道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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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染转过来第二天，就遭到了艾斯坦的讽刺。

无他。因为宣染的理科成绩一塌糊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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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她是新同学，石老师给她找了各门学科的试卷做。针对她的成绩好制定相应的学习方案。

“好，谢谢石老师。”宣染还是很得体的笑容，带着试卷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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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下午吃完晚饭、晚自习之前，宣染揉揉脑袋才把这些写完。很久没做试卷了，理科卷没有做的必要但还是看了几眼，发现一道题都不会……呵呵。

石老师还是不知道武校的具体吧？不然也不会找这些给我做了。

她在草稿纸上画下班里的大概座位分布图。

其实宣染有点儿脸盲，女生都认不全。在她的眼里穿着校服的男生们都是共用一个建模，当然那两个挺有辨识度的除外。

那个叫马泽平的能认出来，天天拎着纸去厕所。那个奉翔也辨识度很高。

宣染环视了一圈教室。还有半个小时上晚自习。把卷子交给老师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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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石老师。”宣染抬眼看了一眼翻动试卷的石老师，把头埋得更低了：“让您失望了，对不起老师。”

石老师把卷子分成两摞，似乎是在斟酌用词：“你的所有文科很优秀，几乎接近满分，所以答案挑不出毛病。英语在班里也能排上名次。问题是你的理科。”

“数学空了很多题，物理和化学更是没写什么。三张理科卷子加在一起的分数——”石老师对她比了个五：“不会超过50。”

宣染点点头，同时隐约听见了关门声：“……我知道自己所有理科底子太差，对不起……”

“哎呀，老说对不起干什么。”石老师摆摆手：“分数可以再提。但你要做好更努力更辛苦的准备。你之前上的武校我查过了……可以理解。”

石老师又问了一下宣染和同学相处还可以吗？宿舍习惯吗？宣染一律回答特别好！同学们很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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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办公室时，宣染看了一眼时间，还有5分钟晚自习。石老师这次应该不会因为成绩而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，下次可就不一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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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，你，站那。”

嗯？宣染转头，看见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。一个戴眼镜的卷毛男，语气有点像老鼠。

不是三班的人。三班的人不可能不认识自己。自己昨天记下了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数，与班里人数对得上。而且老鼠男这张脸很有辨识度。

“你好。怎么了吗？”她选择先礼貌一点。初来乍到谨慎一点总没错。

对方从上到下打量着她：“啧啧，你就是那个理科三科分数不超过50的女生啊！知道你们三班学习不好，但也不至于这样吧！已经没落了吗！”

好尖酸刻薄的语气啊……

不对……

宣染开始了自己的推算……

成绩的事班里同学迟早会知道，与其月考后被骂拖后腿，还不如尽早委婉告诉他们。

而且自己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，会忍，但绝不会甘心。第二天到这里就被人这样讲，现在左边是办公室，右边是楼梯口。公共场合这个老鼠男说这些，是故意让自己下不来台吗？还是说背后有人指点？

该怎么办呢……一个可以让三班的人把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、又可以反抗老鼠男的办法。

宣染感受着楼梯口传来的楼下的动静。偶尔有几声说话声。这代表快上晚自习了。这个时间段会有人回三班吗？自己离开三班去交卷子的时候……好像班里还有几个空座。那几个人现在有没有可能卡着点回教室？

不管了，赌一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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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，虽然不知道你是谁，但一定学习很好。谢谢你的指教。”宣染抬眼看着他，话锋一转：“我知道自己成绩并不好，这有很多原因。我会好好学习，如果未来还是拖了三班的进度，我在这里向你道歉。”

宣染手里握着笔记本和钢笔，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样子。她对着老鼠男鞠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躬。同时她听到右后方的楼梯口传来急促的上楼梯的脚步声。几乎下一秒，一个男生飞似的过来，给了老鼠男一脚！

倒也不至于这么猛……这可是办公室门口啊。宣染汗颜，这么见义勇为吗。有时候感觉自己不至于那么机关算尽……

“啊——！”老鼠男趔趄往后退了两步，叽叽喳喳地抱怨：“贾淳！你干什么打我？”

名叫贾淳的男生薅起他的衣领：“只踹你一脚都算好的了！我们三班的人，是你能**的？给她道歉！”

宣染站在原地不动，静静地看着老鼠男被单方面压制。

她赌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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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淳的出面一来反制了老鼠男的闲言碎语。二来自己对这个贾淳没什么印象，但三班男生都善于交际，贾淳既然行事如此大胆，就一定很开朗，甚至有自己的小团体。他回去后把这件事一传播，同学们的目光就不会只盯着自己的成绩看。

第三点——根据老鼠男刚才的发言和贾淳的态度，老鼠男的班级和三班关系不算好，甚至可能是敌对关系。这样一来两个班的矛盾加剧，自己和三班的人就有了共同的敌人。

拥有共同的敌人，才是融入集体或个人的最快方式。

共苦远比同甘有意义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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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给我住手！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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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用猜也知道是谁。石老师开门出来，把门摔的震天响：“贾淳，艾斯坦，你们干什么呢？！眼里还有我这个办公室吗？！”

哎……动静太大了。

宣染百无聊赖地想。自己刚才道歉音量把控很有度，再加上办公室的门隔音好。但现在两个男生的确动静大了。这点是意料之外。原本以为来个男生怼几句就行了。

趁着石老师教训两个人的间隙，宣染偷偷抬眼观察着贾淳。

活蹦乱跳的，张嘴露出的牙齿有点像兔子，虽然这人的性格大概和兔子搭不上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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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师。你可以罚我。”贾淳指着艾斯坦，然后看向宣染：“但是艾斯坦要给她道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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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事情就是这样。”

办公室里，宣染低眉顺眼：“这件事都是因为我。请您不要处分贾淳同学，有任何处分我都可以接受的。而且……那位同学说的话也有道理，我的确落后太多了……”

说实话，宣染没记住艾斯坦的名字。没关系，下次见面也会认识，毕竟学校里长得像老鼠的大概只有他一个吧。

“石老师，不管是检讨还是通报批评，实在不行您请我家长也好，贾淳同学这样做有他的理由，请您……！”宣染低垂着头，看起来有点哀求的意思。

她这幅表情不是作假。原本的计划就算是利用别人，现在被利用的男生不仅替自己打人，还有可能被处分，她无论如何也要尽全力保他。

“你不用这样。”贾淳有点疑惑地看着她：“你没错啊。”转头又对石老师义正言辞道：“老师，我打艾斯坦了，您罚我吧。但我还是要艾斯坦向——渲染道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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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道什么歉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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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歪歪扭扭又威严的女声传来，所有人看向办公室门口——走进来的女性戴着金边眼镜，穿着藏蓝色西装上衣和裙子，看着有180斤，十分壮硕。她毒花一样的目光扫过艾斯坦和宣染，最终落在贾淳身上。

“石老师，你们班学生……闹得真欢。都要中考了，还是这么有心思。”

石老师拿起宣染交上去的试卷，拉着壮硕的女人出去了。

宣染有点不知所措，旁边的贾淳蹲下来看她的脸色：“没事吧？”

都这时候了还在担心我呢？宣染露出一个感激的笑：“我没事。一会儿我会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，你见义勇为，我不想你因为好的举动受罚。”

贾淳似乎是呆住了，愣了两秒才惊讶道：“那怎么行？我上楼梯就听到你给艾斯坦那家伙道歉了，不就是成绩的事吗？他就是看你性格单纯所以唬你呢！再说了，我可是爷们，哪有让女生上去顶事的道理？”

一旁的艾斯坦闷闷出声了：“喂！我还在这呢！你们说人坏话不知道避着点人吗！”

两人耸耸肩，都懒得理他。宣染想起那个扭着屁股的壮女人：“刚才的老师是哪位？”

“她啊。艾凤莲。艾斯坦班主任。”贾淳往门外努了努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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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好……

两个人姓氏一样……

不会吧……

肯定会的啊！不然哪有那么多巧合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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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染两眼一黑。只感觉自己是鲁莽行事了。

自己这算是……踢到铁板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