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尖锐的拔刀声,突兀地打破了原本还算融洽的氛围。
温燃宁眼尖,瞬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。
只见站在前面的那名侍从,眼神突然变得狠厉,没有任何预兆地,猛地拔出腰间长刀,冲着正向他走去的白东君狠狠一刀挥去。
温燃宁心中大惊,来不及多想,伸手一把拉住白东君,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拽。
白东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身体就随着温燃宁的拉扯猛地往后撤了一步。
几乎是同一时间,寒光闪闪的长刀差一点贴着白东君的咽喉划过,差之毫厘,便要刺入。
紧接着,司空长风反应极快,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,向前猛地跨出一步。他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,“唰”地一声刺出,精准无比地将那刚刚快要正朝着白东君咽喉刺去的长刀抵开。金属碰撞,发出一声清脆且刺耳的“锵”声,火花四溅。那一瞬间,紧张的气氛仿佛被这声响凝固在了半空之中。
就在这时,那名侍从已迅速退回到原位,握着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,死死地盯着前方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好枪法。
在他对面,枪客右手稳稳地握着长枪,左手还拿着刚刚一饮而尽的酒杯。
他微微眯起双眼,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峻与淡然,不紧不慢地说道:
司空长风“东君,生死往往就在这须臾之间,刚刚我算是救了你一命,这酒的名字,便由我来取吧。叫‘须臾’如何?寓意生死不过转瞬之间。”
白东君微微一怔,随即陷入思索,仿佛全然忘却了自己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。片刻后,他双眼一亮,拍手称赞道:
百里东君“生死不过须臾间,好名字啊,妙极!”
温燃宁一听,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没好气地说道:
温燃宁“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救的好不好?不然就凭刚才那架势,白东君你这会儿喉咙早被那长刀给贯穿了。”
说罢,她对着白东君就是一顿数落,手指不停地在白东君脑壳上点来点去:
温燃宁“白东君,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?要不是我和司空长风反应够快,你早就到地府跟阎罗王面对面喝酒去了。”
白东君被温燃宁说得有些不好意思,挠了挠头,讪讪地说道:
百里东君“主要是对方出手实在太快了,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已。”
“奎正,如何?”
就在众人说话间,另一名侍从走上前来,轻声询问那名握刀的侍从,原来他叫乐正。
奎正闷哼一声,将长刀缓缓收回刀鞘,右手不住地使劲甩了甩,仿佛要甩掉手上残留的麻木感,嘴里低声说道:
奎正“没有大碍,不过这刀子震得手生疼,往后可得小心些了。”
说完,他握着刀,眼神阴鸷地盯着司空长风,沉声喝道:
奎正“以你的武功,绝非无名之辈,报上名来!
一旁的白东君瞧这剑拔弩张,明显是要打起来的架势,心里一紧,赶忙伸手拽着温燃宁,快步躲到了一旁,两人屏气凝神,静观其变。
司空长风神色坦然,丝毫未被奎正的气势所震慑,他缓缓开口道:
司空长风“巧了,我还真是个无名之辈。自幼我便没见过父母,靠着吃百家饭长大,每晚只能睡在破寺庙里勉强活命。没人给过我姓氏,更别提名字了。”
司空长风“不过生来一无所有,去时也无牵无挂,倒也洒脱。后来我给自己取姓司空,又愿如长风一般,潇洒不羁,一去不返。”
说罢,司空长风猛地将手中长枪重重一顿,地面“轰”地一震,坚定道:
司空长风“所以,我叫司空长风!”
奎正“竟然真的是个无名小卒。”
奎正压根没把司空长风这一番豪情满怀的介绍当回事,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。
奎正“你本可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,只可惜啊,今天来错了地方,后悔也来不及了。”
司空长风听闻,双眼瞬间迸射出凌厉的光芒,猛地高高提起长枪,而后如泰山压顶般一头砸下。
强大的气流裹挟着枪身的力量,让那两名侍从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,逼得他们连连后退。
紧接着,司空长风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,左右猛挥,枪风呼呼作响,打得虎虎生风。
那两名侍从还未来得及再次拔刀,便已被司空长风的凌厉攻势逼得手忙脚乱。
刚才他们口出的豪言壮语,此刻瞬间沦为了笑话。
司空长风一边得意于自己占据上风的局势,一边心中也暗自困惑,不明白这两人为何突然发难。
今日早些时候,他与那白眉男已间接有过一次交手。那白眉男武功高强,在自己身上施展过不少招式,对方理应能大致估量出自己的身手。
可奇怪的是,对方怎么会只派这么两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厉害的侍从前来?正思索间,只见两名侍从忽然身形一闪,如敏捷的猎豹般纵身一跃,分别闪至两边,右手迅速按在刀柄处,紧接着朝着司空长风迅猛地一跃而来。
司空长风微微一愣,下意识正欲回枪抵挡,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,却听到两声清脆且几乎重合的声响。两名侍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司空长风“拔刀术?”
司空长风心中暗惊,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他以一种近乎违背常理的速度,猛地将长枪抡回。刹那间,仿佛整个酒肆内的长风都被他凝聚在枪尖之上,气势惊人。
司空长风“破!”
司空长风一声低喝,宛如平地惊雷。
然而,司空长风攻势不停,枪身再次高高掠起,而后奋力一枪挥出,枪尖直逼其中一名侍从。
“铛!”枪尖却被一把刀稳稳挡了回来。
定睛一看,竟是一把屠刀,那刀身泛着森冷的光,仿佛能剔骨斩肉,让人联想到在骨头上绽开的可怖血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