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：合作对象。

梁晚慈“今天怎么走得这么快？”

翟潇闻和李乐意极有眼力见地先行离开，只留下梁晚慈和周柯宇沿着通往便利店的小路慢悠悠地散步。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时而交叠，时而分离。四周静得能听见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
周柯宇听出她话中的调侃，耳根微热，不自觉地低下头：

周柯宇“因为……心里有点乱。”

梁晚慈“乱什么？”

梁晚慈语气里带着几分步步紧逼的意味，可她望过来的眼神中，只有温温柔柔的笑意。又过了两三秒，她也不去逗他，主动追忆起好早前的往事：

梁晚慈“电影杀青前最后一场戏，是少年第一次送穗穗回家。那时候我和一博已经太熟了，要演出初见的懵懂反而难，NG了十几次才过。”

梁晚慈“在这期间，导演让我们单独酝酿情绪，他却跟我表白了。”

其实，也不算很正式的表白。

他问，拍摄结束后，我还可以来找你么？

当时她怎么回答来着——

“你公司到我学校，是两个方向，不顺路吧？”

不顺路。确实不顺路。

梁晚慈“电影这种东西，本身就是虚构的。人物是虚假的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虚假的，所以，我从来不信因戏生情。”

说到这儿，梁晚忽然停住脚步，转身面向若有所思的周柯宇。少年比她高出许多，她不得不仰起头，目光直直望进他眼底：

梁晚慈“周柯宇。”

梁晚慈“我挺庆幸，认识你是在将要合作前。”

当下的一切，他们之间的感情流动，暂时没有被角色浸染。如果是在合作电影后再认识，那她或许会更加慎重，又或者压根不会考虑这一段怦然的悸动。

周柯宇蓦然抬眼，眼底阴霾霎时散尽。可梁晚慈已经转身走向便利店，纤细的手臂在身侧轻晃，语气轻快：

梁晚慈“看看今天关东煮还剩下什么呢。”

……

王导等人都在崇江，梁晚慈和周柯宇同乘一趟航班回崇江，参加这场饭局。

饭局的地点设在私密性极高的私房菜馆，充满古意的包间内，黄子弘凡已经哄着王导和编剧制片小酌好几杯白酒，热闹嘈杂的环境中，独独王一博一声不吭地靠窗坐着，指尖夹着烟，目光落在庭院里的竹影上。

“所以你小子受什么刺激了，突然肯接戏了？”王导抿了口酒，“两年前递本子你可是看都不看。”

王导也捉摸不透这人的心思。

王一博闻言，唇角牵起极淡的弧度：

王一博“嗯。”

王一博“我只看合作对象。”

褪去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，说话的腔调都是极为沉稳的，心思更是被藏得不露一点破绽。可黄子弘凡知道，他这是真冲梁晚慈来的。

正想着，忽然对上王一博扫来的视线。对方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面：

王一博“我听说，晚慈签在你的公司？”

王一博“怎么不见她人？”

王一博“还有——”

他声音沉了三分，眼底暗潮涌动：

王一博“你要塞进来的那个新人呢？”

“塞”这个字，咬得极重，空气瞬间绷紧，黄子弘凡隐隐能嗅出火药味。但不等他说些什么，包间的门从外推开。周柯宇细心护着门框，让梁晚慈先进来。她抬眼瞬间，恰好撞进王一博深不见底的目光里。

梁晚慈“好久不见。”

王一博掐灭烟蒂，声音沉得发哑：

王一博“差三个月就十年了，梁晚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