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房间内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优马屏住呼吸,看着眼前这个来自异宇宙、伤痕累累的灵魂,终于开始剥开那层厚重的绝望外壳。)
“优马”靠在床头,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,声音轻得像随时会断掉的蛛丝: “他什么事都依着我,除了不能出那个房间。他看我的眼神……很奇怪,像是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,充满了……占有欲和一种……我无法理解的悲伤。他给我讲外面的‘任务’,讲他们如何‘净化’那些‘被污染’的星球和文明,语气平静得可怕。他告诉我,外面的世界已经腐朽,只有执政官建立的秩序才是唯一的希望。他说,留在这里,留在他身边,才是最安全的。”
“他每次回来,身上都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……还有……一种冰冷的、不属于他的黑暗气息。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被单,指节泛白,“我质问他,外面发生了什么?那些星球,那些生命……他做了什么?他只是沉默,然后用那双……几乎看不到光的眼睛看着我,说:‘为了生存,为了你。’”
(优马的心沉了下去。他能想象那种场景,曾经并肩作战、光芒璀璨的伙伴,变成满手血腥的刽子手,却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护自己。这种“保护”,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人窒息。)
“后来呢?”优马的声音放得更轻,生怕惊扰了这好不容易撬开的缝隙。
“后来……”“优马”的眼神变得空茫,仿佛陷入了更深的噩梦,“霜柩客……优幸前辈,在陪他们出去完成一次‘净化’任务时,再也没有回来。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出去的,回来的却只有蔽日。”
(听着他们对话的众奥自然是知道,毕竟之前薇拉讲过。)
“亚刻……他当时也在场,或者说,他几乎是和霜柩客同时被送回来的,他去另一个地方参加任务也受了伤,但远没有优幸前辈那样严重。
“优马”的身体微微发抖: “然后……执政官出现了。他就那样站在门口,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蔽日的崩溃。然后,他说了一句……一句足以摧毁所有人的话。”
“‘看,这就是你执意保护的结果。’执政官的声音,冰冷又带着一丝嘲弄,‘光明的软弱,只会带来牺牲。霜柩客的结局,就是所有坚持所谓‘守护’者的宿命。亚刻,你还要继续沉溺在这虚假的温情里吗?看看消失的优幸,再看看你自己……你的优马,你想让他也变成这样吗?’”
病房内外一片死寂。这句话的恶毒和精准,如同淬毒的匕首。
然后…不久…他见了我和亚刻。”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,“他坐在那个冰冷的王座上,宣布了一个他以为‘恩赐’——他要为我和亚刻举行‘永恒联结’的仪式,让我们永不分离。”
(“永恒联结?”优马皱眉,这听起来就不祥。)
“那是一种仪式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,“强行扭曲两个灵魂的本质,将它们用最污秽的黑暗锁链捆绑在一起,共享痛苦,共享疯狂,最终……共享对执政官的绝对忠诚。被联结者会失去自我,彻底沦为执政官意志的延伸。”
“亚刻……他拒绝了。”他的眼中终于燃起一丝微弱的光芒,带着骄傲,也带着巨大的悲伤,“他挡在我面前,第一次正面违抗了执政官的命令。他说……‘优马的光,不该被染黑。’”
“执政官震怒了。”他闭上眼,仿佛不愿回忆那恐怖的一幕,“堡垒的能量核心被启动,无数暗影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。亚刻……他把我推向了堡垒边缘一个因为能量过载而短暂撕裂的空间裂缝……他让我快跑……永远别回头……”
“我掉进了裂缝……最后看到的……是亚刻被无尽的黑暗吞噬……还有执政官那冰冷刺骨的声音:‘冥渊者,你选择了他,就替他承担背叛的代价吧。用你的灵魂,去感受‘净世之炎’的洗礼……直到你彻底明白,光明的尽头,只有永恒的臣服!’”
(“净世之炎……”优马倒吸一口凉气,光听名字就知道那绝非善物。)
“我在宇宙中流浪,不知流浪了多久才坠落到这个宇宙……然后……就被你们找到了。”
他的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更深的绝望,“所以……那个伪装成我的‘阴面君’……他说的没错。他或许……就是亚刻被‘净世之炎’折磨后,被强行扭曲、灌输了我‘背叛’记忆的产物……是执政官制造出来追杀我、折磨我的‘倒影’。他最后说‘我的优马快回来了’……也许是指……当亚刻的灵魂彻底被黑暗吞噬,完全变成‘阴面君’的那一刻?”
他抬起头,眼中是血丝和泪水:“真正的‘阴面君’,从来就不是我!是执政官!是他扭曲了亚刻的灵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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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基地大厅。)
(死寂。)
(希卡利的光屏上,清晰地捕捉着房间内每一个字。那残酷的真相像冰冷的钢针,狠狠刺入每个人的心脏。)
(迪迦的拳头无声地握紧,指节发出轻微的声响,眼中充满了怒火。 )
(戴拿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,桌子中间凹陷下去:“混账!那个执政官!” )
(希卡利的脸色从未如此难看,他调出之前分析的亚刻能量数据,快速与“净世之炎”的概念进行推演:“高维精神污染……灵魂层面的灼烧与扭曲……难怪能制造出那种极致的光明。…亚刻他……” )
(伽古拉放下了奶茶杯,蛇心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,他舔了舔嘴唇,眼神危险而兴奋:“永恒连接?那个执政官……品味够独特,也够该死。”)
(红凯的表情严肃到了极点,他看着光屏上痛苦崩溃的异宇宙优马,沉声道:“他的目标不仅仅是那个,他绝对没有那么好心。”)
“…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