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看着蔽日——或者说,这个来自另一个宇宙、与他们血脉相连却浑身是刺的少年——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凶狠模样,泰罗、托雷基亚、泰迦和优幸的心情都复杂难言。)
(尤其是托雷基亚,那双蓝眸深处,掠过一丝极淡却真实的心疼。)
(他们都知道,在上一次被俘的短暂时间里,这个孩子经历了什么——他亲眼目睹了他那个世界的父母烬日和霜柩客在他面前……消散。那种创伤,绝非轻易能够抚平。)
(“你这孩子……”泰罗叹了口气,声音不由得放软了些,“何必这样倔强?我们并没有恶意。”)
蔽日猛地扭过头,猩红的眼睛狠狠瞪向泰罗,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:“恶意?你们的光明本身就是最大的恶意!少在这里假惺惺!我和你们四个没有任何关系!”
(托雷基亚闻言,微微挑了挑眉,缓步上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虽然狼狈却依旧努力昂着头的少年,语气听不出喜怒:“哦?没有关系?”)
(他伸出手指,轻轻点了点蔽日的额头,动作看似随意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:“你的父亲,是那个宇宙的泰迦,代号‘烬日’,没错吧?”)
(蔽日身体一僵,抿紧了嘴唇,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,但眼神更加警惕。)
(托雷基亚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,每一个字都像敲在蔽日者的心上:“而烬日,无论在哪一个宇宙,从根源上讲,都是‘我’的儿子。”)
(他的目光扫过泰罗、泰迦和优幸,最后重新落回蔽日身上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近乎宣告所有权的意味:“所以,按这个逻辑算下来,你叫我一声‘奶奶’,似乎也不为过?你说……这能叫没有关系吗?”)
(这番绕来绕去却诡异地符合“逻辑”的亲戚论,让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哭笑不得,却又无法反驳。泰迦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,感觉辈分有点乱。)
蔽日显然被这番“认亲”言论噎住了,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不情愿,他憋了半天,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:“……荒谬!强词夺理!”
但他的气势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足了,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“辈分压制”搞得有些混乱。
然而,当他的目光瞥见站在稍远处、同样来自他那个宇宙的优马,以及被另一个剑悟搀扶着、脸色苍白的永黯者时,那点混乱立刻被更深的怒火所取代。
他嗤笑一声,声音尖锐:“呵,优马,还有永黯者……看看你们的样子!真是丢尽了脸!心甘情愿被这些光之战士圈养起来,摇尾乞怜吗?你们忘了自己是谁了?!”
优马被他骂得缩了缩脖子,下意识地往活海身后躲了躲,小声嘟囔: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但是我知道什么是对的,这才不是摇尾乞怜……”)
永黯者则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似乎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,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反驳,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胡闹的孩子。
蔽日见他们这副“不争气”的样子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还想再说什么——
(“够了。”优幸忽然开口,他走上前,挡在了优马和剑悟身前,目光平静却坚定地看着蔽日者,“他们选择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。而你,也需要冷静下来,好好想想。”)
(面对优幸,蔽日者那满身的尖刺似乎微微收敛了一些,虽然脸色依旧难看,哼了一声别过头去,但到底没有再出言嘲讽。这种微妙的态度差异,让托雷基亚和泰罗交换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。)
(泰迦看着这个和自己长相相似却命运迥异的“儿子”,心情复杂地开口:“你先跟我们回去,好吗?至少……那里是安全的。”)
蔽日死死咬着下唇,沉默了很久,久到众人都以为他会再次激烈反抗时,他却只是极其轻微地、几乎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,然后率先一声不吭地、一瘸一拐地朝着他们基地的方向走去,那背影依旧倔强而孤独。
(托雷基亚看着他的背影,轻轻叹了口气,用只有身边几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:“看来……想要把这匹受伤的小野狼真正带回家,还得费不少功夫啊。”)
(泰罗拍了拍他的肩膀,目光坚定:“无论如何,我们不会放弃他。”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