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测试结束后，龚箭问我："钟离，你愿意重新接纳他作为你的搭档吗？"

我沉默片刻，扫视着在场所有人，最后目光落在何晨光身上："如果他能证明，再没有任何事情会影响他的判断力，那么我愿意。"

"我保证。"何晨光坚定地说。

就这样，我们重新成为了搭档，但关系已经不同。曾经的无话不谈变成了公事公办，曾经的默契无间变成了谨慎配合。

在接下来的三次小型行动中，何晨光表现得无可挑剔，专业而克制。但我们之间那种生死与共的亲密感，似乎已经无法全恢复。

直到那次边境反恐行动。

行动中我们遭遇了伏击，我的腿部中弹。当时情况危急，撤退通道被截断，通讯设备也受损。

"你先走，按原计划汇合。"我强忍疼痛说道，"我会找掩体坚持到增援到达。"

何晨光摇头："不，按照预案，我必须掩护伤员撤离。"

"该死的，现在不是讲条例的时候！"我低吼，"敌人至少还有八人，你带着我撤不出去的！"

他没有说话，只是迅速检查了我的伤势，然后从装备包里取出止血带和简易夹板。

"记得吗，在阿富汗那次，你为了掩护我，用光了所有子弹。"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，"我问你为什么不撤，你说什么来着？"

我苦笑："我说'因为你是我搭档，活要一起活，死要一起死'。"

"所以，现在轮到我了。"

他迅速安置好我，然后开始实施撤退计划。首先，他利用几枚闪光弹和烟雾弹制造混乱，接着背起我，寻找掩护点逐步推进。

途中我们几次与敌人遭遇，何晨光总是先将我安置在安全位置，然后独自解决威胁。他的每个动作都精准冷静，毫无犹豫。

在一处交火点，敌人的火力异常猛烈。何晨光判断无法突破，于是决定改变路线。但新路线需要穿过一段开阔地，风险极高。

"我们得跑过去。"他简短地说。

"你自己去，我会拖累你。"

"闭嘴，准备好。"他检查了一下我临时包扎的腿伤，"我数到三，然后我们一起冲过去。"

就在这时，通讯器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，是增援部队！他们已经接近我们的位置。

按照标准程序，此时我们应该原地等待增援。但何晨光咬了咬牙："来不及了，敌人在合围，我们必须突围到制高点。"

他没给我反对的机会，一把背起我就冲向开阔地。敌人的子弹在我们周围飞舞，但他始终没有放下我，也没有改变方向。

当我们终于到达安全点，我已经因失血而视线模糊。朦胧中，我看到何晨光浑身是血，但不清楚是他的还是我的。

"坚持住，老钟，增援马上到。"他轻声说，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

"你...做得很好..."我艰难地说。

他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："这次，我不会让搭档失望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