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"这位是我们的打野教练陈远。"林教练介绍道。

"你好，陈教练。"顾嘉平静地向我伸出手，就像对待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。

"你好，顾总监。"我握住她的手，试图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，但只看到了平静与专业。

视察进行得很顺利。顾嘉认真观察了青训生的训练情况，询问了我的教学计划和方法，对我的工作给予了肯定。整个过程中，我们都保持着礼貌而疏远的关系，仿佛过去那段纠葛从未发生过。

直到视察结束，顾嘉的团队先行离开，她才在走廊上叫住了我。

"陈远，能单独聊聊吗？"

我点点头，跟着她来到基地的小花园。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地面上，形成斑驳的光影。

"你过得怎么样？"她率先打破沉默。

"还不错。回老家种了两年地，还清了债务，现在...在这里教孩子。"我如实回答，"你呢？"

"挺好的。"她露出微笑，"解说工作做了一年，然后创办了数据公司，去年被钛星收购，我就成了他们的数据总监。"

"恭喜你。"我由衷地说。

我们陷入短暂的沉默，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场久别重逢的对话。

"为什么突然消失？"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，语气中带着轻微的责备，"连个解释都没有，就这样...彻底断联。"

"我给你发过短信，解释过一切。"我低声说。

"那条道歉短信？"她摇摇头，"那不叫解释，那叫逃避。"

我无言以对。她说得对，我当时确实是在逃避，逃避面对她的失望，逃避承担谎言的后果。

"你父亲...他告诉你真相了吧？"我终于问出口。

顾嘉轻笑一声："其实在去苏州之前，我就已经知道了。"

这个回答让我震惊不已："什么？"

"你以为我是谁？数据分析师啊。"她略带自嘲地说，"你的社交媒体历史、家乡信息、毕业学校...这些都不难查。我只是...想看看你会不会主动告诉我真相。"

我感到一阵羞愧袭来。原来她早已知晓一切，却依然选择给我机会，而我却辜负了她的期待。

"对不起。"我真诚地说，"我当时太自卑了，害怕配不上你，所以编造了那些谎言。等谎言越来越多，就...不知道怎么收场了。"

"我从来没在意过你的家境。"顾嘉直视我的眼睛，"我喜欢的是你那个对游戏充满热情、拼命训练想证明自己的男孩，不是什么虚构的富二代。"

听到这句话，我的心被深深刺痛。我曾经刻意隐藏的真实自我，恰恰是她最欣赏的部分。

"那天在苏州，我父亲确实很生气，不是因为你家境普通，而是因为你的欺骗。"顾嘉继续说道，"但我本来打算原谅你的，给你机会重新开始...谁知道你直接消失了，连告别都没有。"

"我以为...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