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更让王默担忧的是,奶奶似乎很享受这种突如其来的"明星"待遇。

"您回来啦?"听到开门声,王默从沙发上跳起来。

张秀兰满面红光地走进门,身后跟着几个同龄的老太太,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东西。

"小默,来,给你介绍一下,这是我的新朋友!"奶奶兴高采烈,"这是翠花姐,这是银花姐,还有这位是..."

王默勉强笑着一一打招呼,心里却直打鼓。这些"新朋友"从哪冒出来的?

老人们热热闹闹地在客厅坐下,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。王默听了一会儿,才明白原来她们组建了一个"夕阳红舞蹈队",而奶奶竟然是队长!

"小默,你看看我们的舞蹈服好看吗?"张秀兰献宝似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件闪闪发亮的红色舞衣,上面缀满亮片,"我们打算参加市里的比赛呢!"

王默看着那件俗气的舞衣,一时不知如何回应。这件衣服和奶奶平日的审美全不符,她从来只穿朴素的棉麻衣物,最多在领口绣朵小花。

"好...好看。"王默勉强挤出一句,"奶奶,这衣服挺贵的吧?"

"没多少钱,也就八百多一件。"张秀兰满不在乎地说,"我给队里姐妹们都买了一套,咱们得穿得整齐点嘛!"

王默倒吸一口冷气。八百多一件,至少七八个人,这一下就花了六七千!要知道以前奶奶买件一百多的羽绒服都要纠结好几天...

正当她想劝说几句时,门铃又响了。

"谁啊?"

"快开门,应该是我们请的舞蹈老师到了!"奶奶兴奋地说。

王默打开门,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,穿着紧身T恤和运动裤,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。

"您好,我是专业舞蹈教练陈亮。请问是张秀兰奶奶家吗?"

"是的,请进。"王默警惕地打量着这位所谓的"专业教练"。

当陈教练走进屋内,老太太们立刻像追星的少女一样兴奋起来,七嘴八舌地招呼着。

"陈教练,你来啦!"

"哎哟,比照片上还要帅呢!"

"快来喝口水!"

看着奶奶和她的新朋友们围着陈教练热情寒暄,王默感到一阵心慌。她印象中的奶奶一直是那么稳重节俭,如今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。

趁着大家准备活动家具、清出空间准备练舞的间隙,王默把奶奶拉到一边。

"奶奶,这个舞蹈老师您是从哪找的?靠谱吗?"

"当然靠谱!是翠花姐介绍的,人家可是专业的!"张秀兰不以为然。

"那...请他来教舞要多少钱?"

"一节课五百,一周两次,包教会为止。"奶奶脸上浮现出少见的倔强,"小默,奶奶知道你担心什么。但奶奶这辈子没享受过什么,好不容易有点钱,想学点东西,跳跳舞,你就别拦着我了。"

面对奶奶罕见的坚持,王默无言以对。她只能点点头,退到一旁,看着客厅被临时改造成"舞蹈教室",奶奶和几位老人在陈教练的指导下扭动身体,学习基本舞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