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接，只是看着他：“说吧。”
他顿了顿，脸上收起了玩笑的表情，眼神变得认真起来。
“乔乔，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。”他开口，声音低沉，“恨我为什么不告而别，恨我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解释。”
我没说话，但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掌心。恨吗？也许吧。更多的是困惑、痛苦和失望。
“那时候……家里出了点事。”他垂下眼睛，看着手里的啤酒罐，“我父亲的公司突然破产，欠了很多钱。家里一夜之间背负了巨额债务。我妈情绪崩溃，我父亲也病倒了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这些，我从来都不知道。他那时候在学校一直是阳光开朗的样子，学习好，人缘也好，像个小太阳一样。我怎么会想到，在他看似平静的生活下，竟然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。
“我不得不回家，”他继续说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，“处理家里烂摊子。我申请了休学，然后…然后我父亲病得很重，需要很多钱治疗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，深吸一口气，仿佛在平复情绪。
“我…我那时候全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他抬起头，眼睛有些红，“我不能继续在学校里悠哉地学习音乐，我必须赚钱。什么活儿都干，家教、发传单、服务员…什么来钱快就做什么。”
我的眼眶有些湿润，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，发不出声音。我只知道他转学了，以为他是去更好的学校深造，却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。
“我…我那时候不敢联系你。”他看着我，眼神恳切，“我觉得自己像个洛瑟，一无所有。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副样子，我怕你会看不起我。我怕…我怕我会连累你。”
连累我？我心中涌起一股酸涩。我怎么会觉得他会连累我？我只是想陪在他身边，和他一起面对而已。
“所以…所以你就选择消失？”我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他痛苦地闭上眼睛：“是，我做了最愚蠢的决定。我以为只要我不出现，不给你希望，你就不会失望。我以为时间久了，你就会忘了我，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“我怎么可能忘了你！”我忍不住吼出声，眼泪再也忍不住，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他猛地睁开眼睛，看到我的眼泪，脸上写满了心疼。他抬起手，想给我擦眼泪，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。
“乔乔…对不起。”他的声音颤抖，“是我混蛋，是我懦弱。我不该那样对你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？”我哽咽着说，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…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…”
“没有！不是你的错！”他急切地打断我，“你什么都没做错。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女孩。”
他向前倾身，双手抓住我的肩膀，强迫我看向他。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懊悔和痛苦。
“乔乔，听我说，”他的声音很轻，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击着我的心，“这三年，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。一天都没有。我无数次想联系你，但又没有勇气。直到那天在Livehouse看到你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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