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她尝试着让自己回归正常的工作和生活节奏，但总感觉心不在焉。她会时不时地看手机，虽然她并没有指望他会立刻联系她，但他说过“随时联系我，我一直在”，这句话像一个锚，牢牢地固定在她心底。

那枚戒指盒被她放在了床头柜里，每次看到，都像一个烫手的山芋。她既不想把它扔掉，也不敢把它戴上。它在那里，无声地提醒着她，他们之间尚未解决的一切。

朋友那天之后也来找过她，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的想法。江济慈只是摇了摇头，说自己很乱，需要时间。朋友也没有再追问，只是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。

她知道，张真源并没有全消失。有时候她下班回家，会在小区门口不远的地方看到一辆熟悉的车，虽然那辆车的玻璃是黑色的，看不清里面的人，但她知道，那是他的保姆车。他没有上前打扰她，只是默默地在那里守候，仿佛一个无声的承诺。

这种被关注、被守候的感觉很复杂。一方面，她感到被冒犯，觉得他侵犯了自己的私人空间；另一方面，心里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。她知道，他是真的在意她。

一天晚上，外面下起了大雨。江济慈坐在窗边，看着雨水敲打着玻璃，听着窗外轰隆隆的雷声。这样的天气让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雨夜，她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，雨水模糊了视线，心里的痛甚至盖过了身体的冰冷。

她情不自禁地拨出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。电话响了几声，在她快要挂断的时候，被接起了。

“喂？”电话那头传来张真源有些疲惫的声音，似乎刚刚睡醒。

江济慈握着手机，指尖有些冰冷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“江江？是你吗？”听到是她的声音，张真源立刻清醒了许多，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喜，“江江，是你吗？”

“……是我。”她声音很轻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然后传来他深呼吸的声音。

“你怎么了？外面下雨了，你是不是没带伞？”他立刻联想到了雨天，语气里充满了担忧。

“不是……”她顿了顿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情，“我……我只是想……”

她没有说下去，而张真源也没有催促。他只是静静地等着，听着她那边的雨声。

“外面雨很大。”他说，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，“你在家吧？没出门吧？”

“嗯，在家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他似乎松了一口气，“别担心，在家里很安全。”

又是沉默。这种感觉很奇怪，明明隔着电话线，却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，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关心和温暖。

“张真源，”她轻声问，“你这两年……过得好吗？”

电话那头再次沉默。

“不好。”他坦诚地回答，声音里带着一种无法伪装的疲惫和心酸，“一点都不好。没有你，我怎么可能过得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