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“‘如果我是冰公主姐姐养的一只小小的冰蝶，每天都能停留在她的发梢，那该多好’……”他念这句，终于收回目光，看向我，眼神里带着探究，“你竟然想变成一只冰蝶？”

面对这种比回答舒言和思思为什么突然消失还要困难的问题，我何等狼狈。“那、那个……我、我只是觉得冰蝶很美……”

“你见过？”

“……通过辛灵仙子的记忆碎片见过一些……”我小声嘟囔。

他轻吸了一口气，仿佛吸入了整个宫殿的寒意。“王默，在我面前你可不是这副样子。”他回忆起我平时在他面前，除了偶尔脸红紧张，大部分时间都显得有些怯生生、小心翼翼的样子。“你平时对我，总是小心翼翼，连靠近我的水流都像在躲避。”

这下，我的脸彻底熟透了。是啊，我在他面前，连说话都要斟酌再三，生怕说错什么，或者靠近他的水流会污染了他的纯净。可我在日记里，却敢YY变成冰蝶停在他姐姐的发梢！这种反差，简直能让人格分裂！

水王子看着我，眼神越来越复杂。他想不通。他能感受到我内心深处对他的情感，那种炽热又小心翼翼的喜欢，像一簇微弱但顽强的火焰在水底燃烧。可为什么我的日记里，赞美的、向往的、甚至愿意放弃一切去追随的，却是他的姐姐——冰公主？难道他对她而言，竟然不如一只冰蝶有吸引力？

这种被“背叛”又“不解”的情绪在他冰封已久的心湖里掀起了一丝波澜。他不生气，但感到困惑和……微弱的失望。

他手指一勾，日记本合拢，静静悬浮在我面前。

“所以，”他的声音低沉下来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、类似压抑着某种情绪的意味，“你真正喜欢和向往的，是冰公主？”

这个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冰刃，瞬间刺穿了我所有伪装和羞耻。我抬起头，看着他那双写满了疑惑和探究的眼睛，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。我该怎么回答？承认我其实最喜欢的是他，可日记里却写满了对冰公主的憧憬？这听起来更像骗子！可是，如果我顺着他的误解说下去，他会不会就此认为我对他的感情只是普通的友谊，而真正仰慕的是他姐姐？

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羞耻、慌乱、以及一种无法解释清楚的委屈感在我心中交织。我想哭，但又不敢在他面前显得太失态。

“不是……”我艰难地开口，试图解释，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水王子没有催促我，只是静静地看着我，那眼神仿佛能穿透我的灵魂。在这样纯粹的、不带任何杂质的目光下，我感到无处遁形。

气氛凝滞了。水晶宫殿里只有我们两个，以及我那本暴露了所有秘密的日记本。窗外，水流潺潺，却显得格外遥远。

他误会了。巨大的误会。他以为我最向往、最喜欢的是他的姐姐，而不是他。而这个误会，来源于我那些自以为藏得很好的、羞耻的“迷妹”日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