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他的手不自觉地伸进口袋，指尖触碰到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。那是高中的时候，她考试前塞给他的，上面是她清秀的字迹：『张真源，加油！你一定可以的！——斯人绝笔（误）』

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。原来，她不仅仅是斯人，她还是他的彩虹，是他遇上方知有的人。可是，他亲手把这道彩虹弄丢了。

回到酒店，张真源没有开灯，直接走到了落地窗边。他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，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颁奖礼上的画面。他主持时的得体，她的专业，以及两人之间那层冰冷疏离的壳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经纪人发来的微信：“ZZY，最近有个新综艺想找你，飞行嘉宾，你看有档期吗？搭档是陆斯人。”

“陆斯人。”这个名字像带着电流，刺痛了他的指尖。

他盯着手机屏幕，指尖悬在键盘上，迟迟没有回复。合作？七年后的第一次工作上的合作，竟然是综艺？

综艺节目，意味着曝光，意味着镜头，意味着他必须和她同框，同台。他必须在公众面前，扮演一个与她毫无瓜葛的“同行”。

“接。”他最终输入这个字，发送了出去。

逃避没有用，他知道。七年前，他因为她的突然离开而感到无助和茫然，但这一次，既然有机会出现在她身边，哪怕是扮演一个“同行”，他也要抓住。

也许，这是一个机会。一个重新认识她的机会，一个解开当年误会的机会。又或许，只是一个让自己再次体会心痛的机会。

综艺录制日。

张真源提前来到了录制现场，他坐在休息室里，经纪人还在和他对接流程。他心不在焉地听着，眼神时不时地瞥向门口。

她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？是公式化的寒暄，还是带着一丝尴尬的疏离？

门被推开，助理先进来，然后是她。陆斯人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，高马尾又回来了，带着几分清爽和活力，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。只是眉眼间的沉静仍在。

她看到他，眼神微微一顿，随即扬起一个公式化的微笑。

“张老师，你好。久仰大名。”她伸出手。

张真源起身，也伸出手，握住了她的指尖。她的手还是那么凉，像他们当年在教学楼三楼阳台牵手时一样。

“陆老师，你好。能和您合作，非常荣幸。”他用了最官方的语气，手却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指尖，在她即将抽回前松开了。

“谢谢。”她微微一笑，笑容没有到达眼底。

两人在休息室里坐下，气氛有些僵硬。助理们忙着准备，他们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“那个……《无眠》我看了，演得很好。”张真源打破了沉默。

“谢谢。张老师的主持也很好，颁奖礼上很稳。”她回夸，语气礼貌而疏远。

就像两个刚刚认识的同事，客气，疏离。全不像曾经拥抱、亲吻、分享一切的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