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第五人格

黑色轿车在拥挤的街道穿行，这里走起来非常复杂，杰克从进来就后悔了。每条街的拐角都长得一模一样，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，大概就是街口站的人不一样——真该死，他看这些人长得也一样！这里的人五官很深，隔着车窗抬眼盯杰克，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。

“也许我们该去问问路。”来回转了好几遍，玛丽忍不住提出建议。她甩甩手上的纸，上面有一行英文，是他们正在找的目的地。应该没走错，就是这块区域，只是定位不到准确位置。

再绕下去没有结果，杰克决定听玛丽的话，接过她手上的纸条，自己去问路。凌乱脏污还只容得下一辆车行驶的街，杰克连车门都打不开，小心翼翼贴着墙边下来。奇怪的建筑物，房子略有倾斜，房子下是低墙，石头楼梯通向上面连接的住户。从他出来的那个瞬间，几个在外面的人都跑回了家。

难道我看起来很不像个好人？杰克扶着车门，把纸条折好塞进胸前的衬衫口袋。当然，自己不是个好人，但也没那么像个坏人吧？现在连个活人都没有，又该去哪里问路，只能试试敲门问问住户了。

杰克选择了一家，刚抬手，门已经向里凹陷，黑色枪口从门缝伸出。非常不友好的种族，屋里的男人露出个眼睛，阴森森的盯着杰克。他家里肯定没有开灯，身后漆黑一片。

换一家也好不到哪里去，杰克知道，这一带是臭名昭著的“黑水区”，鱼龙混杂，是各种见不得光生意的温床。他来这里，是为了追查一批失落的家族遗物——那是祖辈传下来的东西，其中包含了能打开某个古老保险箱的关键。线索指向了这片区域，更具体地说，是一个据说能找到任何东西的“引路人”。

他收回手，微微皱眉，敞开的衣领下，脖子上挂着的小牌子在风中轻晃。右手食指上的红色玛瑙戒指反射着暗淡的光。杰克保持着优雅的姿态，尽管内心已经开始烦躁。这趟旅行，从一开始就充斥着不确定和麻烦。

就在他考虑是否该动用些特殊手段时，一扇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。门后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。那人有着一头亚麻色的头发，随意地扎起一束，几缕不听话地落在脸侧，两边眼下画着奇怪的黑色线条，像某种原始部落的图腾，右眉毛靠近眉心位置断了两截。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蓝色的眼睛，像夏日正午的大海，却又冰冷得像深渊里的水。他穿着一件褪色的连帽衫，双手插在兜里，警惕地盯着杰克。

“……找谁？”那人声音沙哑，带着一股子常年风餐露宿的疲惫感。

杰克挑了挑眉，这双眼睛……有意思。他扬起一个自认为温和无害的笑容，尽管他知道，在这些人眼里，他的出现本身就意味着麻烦。

“你好，先生。”杰克刻意放缓语速，带着他标志性的咏叹调腔调，“我正在寻找一位……嗯，一位在这片区域非常‘神通广大’的‘引路人’。也许您听说过？”他晃了晃手里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，虽然他知道地址可能只是个幌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