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中也愣住了。真实？在这个虚假和血腥的世界里，真实是他努力想要隐藏，却又从未放弃坚守的东西。这个混蛋是怎么看出来的？

“别用那种眼神看我！”中也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，他不喜欢太宰这种被全看穿的感觉。

“哦？那种眼神？”太宰眼中笑意更深，“那种把你当成濒危物种观察的眼神吗？没办法啊，毕竟像你这样，在泥泞中摸爬滚打，却还能保持一点点……‘纯粹’的小狗，可不多见了呢。”

“纯粹？！”中也觉得可笑至极，“在这种地方谈纯粹，你是不是脑子被绷带缠坏了？！”

“也许吧。”太宰不置可否，只是用指尖轻轻敲击着铁门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像是一种有节奏的催眠，“但正是这种‘纯粹’，让我想伸出手，将你从这里捞出来呢。”

捞出来？中也警惕地盯着他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很简单。”太宰直起身，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些，但依旧带着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掌控感，“我帮你摆脱这里的束缚，让你重获自由。而你……只需要为我工作。”

“为港口黑手党工作？”中也冷笑，“然后继续被你指使来指使去？我还没贱到那个地步。”

“不，中也。”太宰摇了摇头，“不是为港口黑手党，是为我。只为我一个人。”

他这句话让中也感到了强烈的违和感。太宰治，那个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人，竟然会要求只为他一个人工作？这不像他的风格。

“你究竟想做什么？”中也眯起眼睛，他知道太宰的每一步都可能藏着陷阱。

太宰似乎很满意中也的反应，他靠在门边，姿态显得有些懒散。“我想看看，失去所有束缚的你，会变得多么有趣。我想看看，你的‘重力’在为我所用时，能爆发出怎样的力量。”他的声音低沉下来，带着一种引诱般的磁性，“我想看到，你的‘真实’，只向我一个人展现。”

这个提议无疑是诱人的。自由——这是中也梦寐以求的东西。但他绝不相信太宰会如此轻易地给予。

“条件是什么？”中也问道，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，尤其是在太宰这里。

太宰笑了，那笑容像罂粟花一样危险而美丽。“条件啊……”他鸢色的眼眸紧盯着中也，仿佛要将他刻进灵魂深处，“条件就是，你的‘真实’。”

“我的真实？”中也一愣。

“没错。”太宰轻轻颔首，“在这里，你戴着一副搏击者的面具；以前，你戴着街头霸主的王冠。无论是哪一种，都不是整的你。我想看到褪去所有伪装，只属于中原中也的真实。你的愤怒、你的脆弱、你的渴望……统统展现给我看。不要隐藏，不要伪装，就像你面对死亡一样坦诚。”

中也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。这个要求，比任何身体上的束缚都更让他感到不适。将自己的“真实”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个最难以捉摸的男人面前？这几乎等于将自己的弱点拱手相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