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一股巨大的力量仿佛从身体深处被挖掘出来，不是异能，而是纯粹的意志。中也怒吼一声，避开巨汉势大力沉的又一击，贴近对方，用尽全身力气，使出一记绝地反击的组合拳，狠狠砸在对方的下巴上。

巨汉轰然倒地。裁判吹响了哨子。

中也踉跄了几步，撑着膝盖，大口喘息。全场鸦雀无声，似乎没想到他能在这种劣势下反败为胜。

直到太宰轻缓的掌声在看台上响起。

“精彩，精彩。”太宰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中也耳中，带着一丝玩味的赞赏，“不愧是我的小狗，生命力总是这么顽强。”

中也猛地抬起头，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他。

太宰微笑着，然后，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。他从栏杆上跳了下来，径直走向拳击台。

“喂！太宰先生！”看守者们惊呼。

太宰仿佛没听见，他走到中也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鸢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没有了那种戏谑的玩味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邃，甚至是有点……炙热的光芒。

“你赢了，中也。”太宰伸出手，没有去碰触中也，只是将手掌摊开在他面前。中也这才发现，他手里把玩的是一把钥匙。

一把能打开他手腕锁链的钥匙。

“这是你应得的。”太宰说，声音低沉而有力，“你用你的‘真实’赢得了它。”

中也的心脏 再次 猛地跳动起来。他看着那把钥匙，又看看太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他知道，接受这把钥匙，就意味着接受太宰的“契约”。

他会失去一部分的“自由”——那种不被任何人掌控的、流浪般的自由。他会进入太宰的世界，一个他宁愿永远避开的世界。但他也能获得另一种自由——摆脱这里的束缚，重获力量的自由。

更重要的是，太宰的眼神……那种仿佛只看到了他一个人的眼神，让中也内心深处某种被压抑已久的渴望开始蠢蠢欲动。

他知道太宰危险，知道他难以捉摸，知道他 可能 会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。但同样的，他也知道，太宰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之一。只有太宰，才能看到他内心最深处的“真实”，并且不因此而感到畏惧或厌恶。

“手前……”中也沙哑着嗓子，伸出手，颤抖着握住了那把冰冷的钥匙。

太宰脸上的笑容加深了，那是一种胜利者的笑容，但也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复杂情绪。

钥匙入手，中也立刻用力扭动，手腕上的锁链应声而断。他揉了揉发麻的手腕，一股久违的力量感瞬间涌遍全身。异能压制装置的警报声消失了，重力仿佛又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。

他猛地抬头，看向太宰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：愤怒、警惕、一丝不确定，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，被解放后的茫然。

“那么，我的小狗，”太宰向他伸出手，这一次，是邀请的手势，“跟我走吧。去看看，你只为我展现的‘真实’，究竟能创造出怎样的奇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