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蛮的辩稿被江澈打了三个大红叉。
“逻辑漏洞。”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纸面，“‘网络匿名降低社交成本’这个论点，对方会用‘责任分散效应’反驳。”
小蛮一把抢回稿子：“那你说怎么写？”
江澈推过一本《批判性思维》：“看完第七章再动笔。”
小蛮盯着那本厚如砖头的书，嘴角抽了抽：“……你是想让我猝死在图书馆？”
江澈头也不抬：“猝死前记得交稿。”
小蛮深吸一口气，抓起笔在笔记本上唰唰写下一行字，推到江澈面前：
「江澈，字面意思，江河太澈——难怪没鱼。」
藏头诗：【江澈没鱼】（谐音：没趣）
江澈瞥了一眼，淡定地抽过她的草稿纸，在背面写下一串公式：
**F=G·(m₁m₂)/r²**
小蛮：“……？”
“万有引力公式。”江澈用笔尖点了点F和G，“意思是——”
他抬眼看她，嘴角微勾：
「你再闹，我就用物理把你焊在座位上。」
小蛮：“……”
这人是魔鬼吗？！
熬到晚上九点，图书馆只剩他们两人。
小蛮昏昏欲睡地趴在桌上，笔尖在纸上划出无意义的曲线。朦胧中感觉有人抽走了她的笔记本。
她猛地惊醒，发现江澈正在看她写的辩稿——准确地说，是稿子边缘涂鸦的Q版小人：一个冰块脸男生被奶茶浇头的场景。
“画得不错。”江澈点评。
小蛮涨红脸去抢：“还我！”
江澈轻松举高手臂，另一只手忽然抚上她的眼角：“别动。”
小蛮瞬间僵住。
他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睫毛，嗓音低缓：“有橡皮屑。”
窗外雨声淅沥，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。小蛮心脏狂跳，直到江澈退开一步，晃了晃手机：
“刚才你睡觉的样子，比辩稿有价值。”
屏幕上是她趴在稿纸上，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影的照片。
小蛮炸毛：“删掉！否则我——”
“否则怎样？”江澈挑眉，“再写藏头诗？”
她气急败坏地翻书包找橡皮砸他，却摸到一个陌生的保温杯。
江澈淡定道：“姜茶，预防感冒。”
小蛮愣住：“……你什么时候放的？”
“你画小人骂我的时候。”
辩论赛前一天，徐璐在走廊“偶遇”小蛮。
“听说你们的辩稿是江澈写的？”徐璐轻笑，“果然没实力的人只会靠别人。”
小蛮正要反击，身后传来冷冽的声音：
“她的初稿比你的定稿强三倍。”
江澈拎着两杯奶茶走来，直接塞给小蛮一杯：“三分糖，去冰。”
徐璐脸色变了：“江澈！学生会明令禁止带饮料进教学楼！”
“所以呢？”江澈直视她，“要举报我吗？”
小蛮突然插话：“举报前先看看这个。”
她亮出手机——徐璐偷偷把图书馆自习室占位用的书扔进垃圾桶的监控片段。
徐璐落荒而逃。
小蛮得意地戳开奶茶，却发现江澈正盯着自己。
“看什么看？”
江澈忽然伸手，拇指擦过她嘴角：“珍珠沾到了。”
他收回手，若无其事道：“比起怼人，你更该担心明天的自由辩环节。”
小蛮不服：“我吵架就没输过！”
“辩论不是吵架。”江澈翻开笔记本，“比如对方如果问‘匿名是否助长网络暴力’，你不能回‘你爸在家长群骂老师时也没实名’。”
小蛮：“……你怎么知道我想这么说？！”
江澈叹气：“因为你的表情写着‘我想掀桌’。”
深夜，男生宿舍。
江澈点开相册里新增的照片——小蛮捧着奶茶瞪眼的瞬间，嘴角还沾着一点珍珠。
他长按保存到「星辰」文件夹，却发现上次偷拍的睡觉照片被系统自动归类到「人物特写」。
指尖悬在“删除”选项上良久，最终只是将照片移进了一个新相册：
落日」
窗外雨声渐密，手机突然震动。
小蛮：【[图片]】
点开一看，是她刚完成的最终版辩稿，边缘画着两个火柴人：一个冰块脸在给炸毛小人递奶茶。
小蛮：【明天要是输了，我就告诉全校你偷拍我睡觉！】
江澈唇角不自觉扬起。
他回复：【你确定要互相伤害？】
随即附上一张她今天在图书馆流口水的截图。
三秒后，聊天框弹出暴怒的猫猫表情包。
江澈关掉手机，听着雨声闭上眼睛。
（第三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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